其中一個是他的妻子,另外兩個並非他的妾,其中一個竟還家境富裕,兩人今早還親熱過。
以及從走姿上看出,他近來摔傷了左腿。
全然不知剛打個照麵,就被看穿個八成八的楊勇,他在聽得許楌的介紹後,心裏不由得詫異起這樁案子,竟是勞動起了從京師裏來的大官!詫異過後楊勇就跪下來給人叩頭,被叫了起後按住心中思緒,帶著他們去楊章氏所住的正房,翠兒也被衙差叫了過來。
顧青的目光劃過翠兒手腕上戴的銀鐲子,以及她身上衣裳的針腳,和楊勇所穿的黑色麻布靴的做了比較,看來是知道楊勇其中一個情人的具體身份了。
先不楊勇這是不是吃起了窩邊草,單就來楊章氏被殺案,在許楌的描述裏這一案是個典型的密室殺人案——房門和窗戶皆從裏麵栓住,而且沒有被暴力破壞的現象,又翠兒聽到屋內楊章氏尖叫,到其餘被她喊過來的人破門而入,期間最多隻有半刻時間。
那麼凶手是怎麼做到的呢?
顧青負手站在門外,左看看右瞧瞧,並不似是來破案,反而更像是來逛街般,還是很閑適的那種。
許楌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在他看來他家大人自有他獨特的破案手法,旁人學都學不來,而且他以前也不是沒見過比這更不像回事的。他沉吟下道:“大人,不若卑職讓這翠兒再把當時的情景講述一遍?”
顧青漫不經心地回了個一個字:“可。”
翠兒看起來挺緊張的,她在開口前看了楊勇一眼,楊勇給她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翠兒方才定了定神,怯怯的起當時的情況:
“當時已是戌時,老太太已照著往常的時辰安歇,且不需奴伺候,奴便像往常般去廚房尋些飯食吃……”翠兒雖是神色怯懦,可起當時的情況來卻並不磕巴,大抵是原先許楌就問過她,現在再起來就隻要照著當時的法,再重複一遍即可。
且翠兒的和許楌轉述的大體上是沒什麼區別的,隻是許楌轉述時並沒有那麼詳細而已。
而在翠兒陳述期間,顧青並沒有像許楌那樣在旁邊仔細聆聽,而是推開暫時貼了封條的房門,進到了房內,在屋裏麵走來走去,時不時發出點聲響來。
外麵的翠兒雖是聽到聲音,可看不到他在裏麵做什麼,以至於每次裏麵發出什麼動靜,翠兒都要磕巴下。
“……楊大郎,李三郎他們正好在外麵經過,奴便央求他們過來,他們幾人合力下將房門破開——”
翠兒正要往下,就被顧青給打斷了:“他們都有誰?”
翠兒被驚了下,平定下來心神後回道:“有楊林楊大郎,李琪李三郎,楊城楊五郎,楊銘楊七郎,還有慢他們幾步過來的——”翠兒著看向了楊勇,楊勇一臉的痛心疾首,幾乎是立即接道:“還有的,隻的還是來晚了一步,嬸娘她已遭遇了不測!”
“這樣嗎?那你節哀。”顧青似沒甚誠意的道,他話鋒一轉又對許楌:“本官在汴梁時雖是聽聞過大師做法事,卻是不曾親眼看到過,不若我們去看一看?”
饒是許楌都還沒能適應這麼大的跳躍:“大人?”
顧青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催促道:“且去且去。”
他們就這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離開了,等他們離開後翠兒和楊勇麵麵相覷。
翠兒不禁道:“他們竟這般走了?”
楊勇壓低聲音道:“怕也是信了齊二娘變成惡鬼殺人一,不敢在這裏多呆吧。”再那從汴梁城來的大官,看起來那般年輕,再有半點不像是來破案的姿態,怕是根本就無甚真才實學吧,隻是來做做樣子的,嘖!
被楊勇認為是屍位素餐的顧青這會兒正問一頭霧水的許楌:“你還記得當時你詢問翠兒時,翠兒是怎麼回答你的嗎?”
許楌仔細想了想:“翠兒當時也是這麼的,她聽到慘叫聲,到叫人過來。”
他突然“啊”了一聲,迫不及待道:“翠兒她今日的話和當日回給下官的相差無幾,便是那來推門的證人們,她當時也是照著這個順序的。且大人那般打斷她的陳詞一問時,她是不假思索的便出了名字來,雖距離下官原先問她時,也不過十日,可她未免記得太清楚了些。”
不止是到名字時,就是這一番辭,翠兒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除非她的記憶力真有如此好,不然就明這一套辭是她事先早就想好的,而且還反反複複推敲過好幾遍,以至於到了如今再有人來問時,她都能再原原本本的出個差不多的陳詞來。
“翠兒很有嫌疑,”許楌是一點就透,“可大人,她的那幾個證人,下官也去問過他們確實是被翠兒叫住的,該當不會他們也撒謊。那真正的犯人到底是怎麼殺了楊章氏,還在密封的房間裏逃脫走的?”
“他從一開始就在屋子裏,隻不過趁亂裝成了從外麵過來而已。”顧青並沒有再賣關子,轉轉了眼睛又道:“等會兒你再去詢問下更夫孫二虎,看他是怎麼回答你的,再有當時一起追捕那黑影的人中,是不是同樣還有個又遲來了兩步的楊勇?”
許楌雖心裏還有疑竇,可眼看如今這案件即將水落石出,他心下大定,便是疑惑也可以等把嫌疑人都抓住後再來做解答。
這般的,許楌就領命而去。
不止許楌還沒完全弄清楚,就是一直跟前跟後的龐謝現在也是半懵不懵的:“少爺,您還沒是誰夥同蘇氏害了楊文昌呢?”
顧青眨了眨眼,一派無辜道:“我沒嗎?”
龐謝在絞盡腦汁地確定他家少爺確實沒過後,才弱弱地抗議道:“沒有啊!”
顧青頷首:“嗯,我確實沒。”
龐謝:“……少爺!”
“我這就去把他找出來。”顧青意味深長道,同時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