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再多的話,那魔門原本的對手慈航靜齋如早已不複曾經白道魁首的位置,更有慈航靜齋原本所依仗的百姓對它的推崇,實際上早已不複存在——百姓們並不在意龍椅上坐的是誰,他們隻想要國泰民安,隻想要安生過自己的日子,在如今吃飽穿暖還能識字的情況下,他們就已經知足,根本就不會再去管什麼慈航靜齋不慈航靜齋的。
祝玉妍一時間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而顧青作為一個孝順徒弟也沒有給他師父進一步思考的時間,他就那麼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個春雷來:“師父,弟子找到了邪帝舍利。”
祝玉妍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魔門表層上的追求中就有集齊十卷《魔策》,練就道心種魔大法,這其中作為關鍵的邪帝舍利,自然也在他們追尋的目標中。
祝玉妍也不例外,她略帶急切的問顧青:“在哪兒?”
然後,顧青就把裝有邪帝舍利的盒子拿了出來,順便拿出來的還有被他集齊的十卷《魔策》,“弟子在這之前已經研究過道心種魔大法,它的最高一層正是破碎虛空,因而弟子就把弟子對破碎虛空的感悟,另外寫了出來供師父參考。”
祝玉妍:“……”
陰後的心情不可謂不是五味雜陳,對自家徒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是自豪的,可現在這樣會不會“青”出太多了呀。在這麼一瞬間,祝玉妍突然能理解原本的三大宗師相繼被自家徒弟打敗後的心情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以及是的,顧青用祝長生的身份先後挑戰了寧道奇,傅采林和“武尊”畢玄。和前兩者的對決,在這之前就提到過,至於和畢玄的,則是在隋軍攻打東突厥時,畢玄作為東突厥的守護者,就和想要一舉解決突厥的顧青有過一戰。
這一戰的結果不言而喻,從那之後祝長生“武林第一人”的名聲是越發響亮了。
而收集齊十卷《魔策》,對顧青來並不是特別困難,不過顧青並沒有要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意向。這除了道心種魔大法在修煉時需要“爐鼎”外,還有對如今的顧青來,道心種魔大法作為魔道之極,也不過如此,最終的目的都是破碎虛空,而顧青如今對破碎虛空的感悟,都要比道心種魔大法來的深奧。
所以顧青就對十卷《魔策》和邪帝舍利沒有半分不舍,就這般借花獻佛的孝敬給了他師父,還並不吝嗇的附加了他自己對破碎虛空的感悟,這份孝心簡直可以顧青冠上“下第一孝徒”之名。
隻是祝玉妍總還覺得哪裏怪怪的。
而顧青在盡完孝心後,就離開了陰癸派,等他回到洛陽半月後,他在朝堂上收到了已升任為右光祿大夫裴矩的致仕折。
顧青微微挑了挑眉,從表麵上來看裴矩作為隋朝的朝臣,他無異於是很出類拔萃的,畢竟不是誰都有能單憑一己之力,就分化了原本強大的突厥的。這樣已進入權力中樞的重臣,如今致仕就致仕,怎麼看怎麼不符合常理吧?當然再進一步來講,顧青很明白他為何會這麼做,裴矩的另一重身份石之軒所擅長的就是縱橫之道,而亂世才是縱橫之道的溫床。如今隋朝已徹底安定下來,短時間內很難撼動,石之軒想要致仕就無可厚非了。
於是,太子昭在假意挽留了裴矩一番後,就同意了他辭官,並在親自送裴矩出觀文殿時,還溫和道:“裴卿家近數年來為我皇奔波,是該頤養年,隻孤實在舍不得裴卿家,何不妨讓族中子弟來代裴卿家?”
這話從太子昭口中出來,自是一個恩典。要知道如今士族子弟入仕,可比從前要困難得多,即便是像河東裴氏這樣的大家族也不例外,而太子昭這般就是讓裴矩提名幾個裴氏子弟上來,他這邊進行酌情錄取。
不過這個恩典,最終被裴矩拒絕了,婉拒的話得還很好聽,至於他真正的想法那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不定他根本不記得任何河東裴氏的子弟名字呢。
人家的主要身份又不是裴矩,不是嗎?
大業九年,修《大業律》。
同年,於海南島置儋耳、珠崖、臨振三郡。
同年,共一千兩百卷的地方誌書《區宇圖誌》完卷。
大業十年十二月,帝楊廣駕崩,諡曰武,即為隋武帝。
次年正月,太子昭即位,改年號為弘治,開啟了弘治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