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韓柏卻下意識覺得這魔君不會傷害他。
不不,韓柏直覺顧魔種是看在自己體內魔種的份上,才對他愛屋及烏的。這時候韓柏突然想到了什麼,心狂跳起來,可他又下意識不想問出口,這種矛盾的心理讓韓柏踟躕了下方道:“你為何會稱我體內的魔種為弟弟?”
這個問題一針見血了呀!
顧魔種對這個問題並不避諱:“自然是因為我亦是魔種。”
範良極:“!!”
韓柏:“!!!”
其實“魔種”這一詞在其他地方可以理解成魔師的種,也就是龐斑之子,可放在現在這一語境中,就是範良極和韓柏想把他理解成這麼一意思,他們的良心都做不到。
更何況,顧魔種在他們震驚之際又道:“魔門自古人才輩出,但能練就道心種魔大法的寥寥無幾,為今隻有我爹驚才絕豔,懂得假諸外求之理,而赤叔是恰逢遇上韓嬸,又敢於舍棄自身,這般才有了我和韓嬸體內尚在養成中的弟弟。”
“我很欣悅。”顧魔種著還繃著笑臉點了點頭,強調著他現在有了同類後的心情。
範良極:“……”還真看不太出來,不過能感覺到就是了。
韓柏:“!!”
韓柏能由內而外感受到欣悅之情,就好像魔種也跟著歡欣雀躍起來一般。這樣才更加不對啊,韓柏難以相信赤尊信將他畢生精氣神凝結成的魔種,其實是一個魔胎,而且還需要他孕育出來!
不不,韓柏將這種荒唐的念頭揮走。
韓柏這時候想起了每當自己遇上危難時,自己就會像是忽然從某一源頭得到解決的智能和方法,使自己安渡難關,那來源當然是赤尊信的魔種。而且韓柏不是沒感覺到隨著自己和魔種的磨合,自己正在漸漸掌握著魔種,讓魔種能徹底和他融為一體,這將會成為自己珍貴的本錢,這又怎麼會是魔胎呢?
更重要的是當時赤尊信給他講解道心種魔大法時,從來沒有提及過魔種被種下後,有朝一日會脫胎而出啊!!
“韓嬸情緒還是別起伏這麼大的好,”顧魔種音調還是平平,可這次他的聲音揚高了兩分,帶著幾分不讚同,“韓嬸你得清楚,身為爐鼎的你本身好壞是會影響到魔種的,而弟弟他現在已失去了赤叔,蛻變到成熟隻會變得更為艱難。”
範良極突然福至心靈得懂了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為何這魔君會讓他這個抽旱煙的離韓柏遠一點。
範良極:這對嗎?
韓柏:“!!”
爐鼎一個詞簡直像是一把利劍一樣,插入到韓柏混混沌沌的大腦中。當時赤尊信就提起過爐鼎一詞,而且還不止一次,而現在即便韓柏還不太清楚道心種魔大法是怎麼一回事,可爐鼎這個詞他還是能從他知道的誌怪故事中了解一二的,這絕對不會是個好詞啊。
但顧魔種言語中“蛻變到成熟”所代表的意義,讓韓柏這個堂堂男子漢頭皮發麻,打從心底裏拒絕起來,一時間韓柏就心亂如麻,他試圖找出更多能反駁顧魔種這種言論的依據,可想來想去隻能想到赤尊信的舍棄自身,還有他在危機時刻的感受上,另外他也從魔種那兒獲益匪淺,就比如他現在武功都能輕易勝過馬峻聲和雲清,還能在範良極那兒過上數招。
心慌慌的韓柏就竹筒倒豆子般,把這些告訴給了顧魔種。
顧魔種沉默了。
韓柏:“??”
可不等韓柏生出僥幸心理時,顧魔種就微微歎口氣道:“赤叔是個好父親,而他的在之靈會一直保佑著韓嬸,直到弟弟蛻變到成熟的。”
韓柏:“!!!”
範良極在旁邊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不過仔細想想能得通很多事,比如韓柏為何實際年齡比他的外表,但有時候卻又像個飽曆世情又兼之智能深廣的老江湖;再比如韓柏那明明有卻很多時候都使不出來的功力;又有隻有韓柏身懷魔胎才能得通為何赤尊信能舍棄自身就舍棄自身,就隻為成就韓柏了——等到魔胎出世豈不就相當於延續赤尊信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