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該怎麼呢?
六分半堂的總堂主是雷損,他的命令在六分半堂如同聖旨般,但在六分半堂中還有一個人,他的命令有時候可等同於雷損的,這個人就是大堂主狄飛驚。傳言中大堂主狄飛驚不會武功,但智謀超群,極為得雷損看重,是雷損名副其實的左膀右臂。
而蘇夢枕這麼一問,便問的是在破板門布下羅地網再行截殺他的,會是雷損的意思還是狄飛驚的意思?
這其實有不的區別。
如果隻有狄飛驚在,那接下來隻會是談判,而不是最後的對決。但如果是雷損也在的話,那今就到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最終對決。這兩者有很大的不同,而蘇夢枕也要因此來判斷接下來他要不要奔赴破板門,進而亮出他金風細雨樓的實力——他當然不會這麼單槍匹馬去破板門。
須知不同於苦水鋪這邊,破板門以內可是真正由六分半堂掌控的地方,蘇夢枕再是想讓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的爭盡早鬥塵埃落定,也從沒想過僅靠他一人。
再進一步明的話,如今事態的發展已超出所有人的預料。六分半堂絕對沒有想到金風細雨樓這邊突然多了個顧紅袖,他們原有的部署自然就會被打亂,且還會因此疑神疑鬼,蘇夢枕若是現在就去破板門,不得能趁此渾水摸魚。
但蘇夢枕這邊同樣有短板,六分半堂是猝手不及,但他這邊也不是蓄謀已久啊,他若是去破板門隻能臨時將莫北神和刀南神,以及他們倆領導的‘無法無’和潑皮風部隊招過來。
白了吧,現在的局勢中不定性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而蘇夢枕並沒有六成以上的把握。
——對蘇夢枕來,有六成把握的事便可以幹了。
師無愧和沃夫子並沒有答話,他們在等蘇夢枕的決定,而不管蘇夢枕是什麼樣的決定,他們都絕無二話一心跟隨。
而中了劇毒的茶花,他從先前就沒有發出過一聲痛苦的呻吟,目的就是不想蘇夢枕分心。
至於顧紅袖?
也不知是王石那柄既是劍又是刀的挽留劍,給了他不少的衝擊,還是如今廢墟中一片狼藉,且已從先前的“外麵下大雨,屋裏下雨”,變成了“外麵下大雨,屋裏也跟著下大雨”讓他覺得更難以忍受,他便又變回了紅袖刀,重新回到了蘇夢枕的袖子中。
蘇夢枕仿佛永遠帶著孤寒的目光,最終落到了茶花身上,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帶上了暖意,顯得沒有那麼寒冷寂寞,最終他道:“回去。”
雨仍舊下得很大。
廢墟外已沒有了還站著的人,原本打算出手相助的王石和白愁飛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王石臨走時,除了頭發被雨淋濕外,他還好一頭霧水。除了是不知道顧紅袖又是從何處去而複返的,他還搞不清楚顧紅袖對待他的態度。想想看吧,從先前顧紅袖朝著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卻又在他回答後並不是在問他;再到後來顧紅袖發出的刀氣主動找上他,逼得他不得不拔刀,但在他拔刀後就刀氣全消。
這樣的喜怒無常,王石自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便是他想猜測一二也無從入手。又他們就那麼不言語一聲就離開,王石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本來他們和金風細雨樓的樓主就沒什麼交集,今就不過是在一個廢棄的屋簷下一同躲雨而已。再有他們既有顧紅袖那樣的高手,想來他和白愁飛留下來也幫不到什麼忙。
值得一提的是,那麼離開還是白愁飛主動提起來的。
到底他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又來曆不明且無名,作何上前去“攀高枝”?白愁飛雖然一心想要成大名,可不代表他就沒有自己的驕傲,這種是毛遂自薦,實際上形同於死皮賴臉隻為加入金風細雨樓的行為,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所以他們倆就這麼走了。
剩下的那倒地不起的弓箭手們,他們被刀氣所傷,隻是昏過去並沒有死,但蘇夢枕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師無愧和沃夫子都沒有上前給這些人補刀,一來這裏仍是六分半堂的地盤,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改變策略,再派人來襲擊,總之這兒不宜久留,二來蘇夢枕從不殺無名卒和無力相抗之人,他要應對的是整個六分半堂,不是任何一名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