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驚雷,響徹地,遠非昨日的驚雷可比。
在這記驚雷前,關七的“先破體無形劍氣”已丟到了“先”二字,變成了“破體無形劍氣”。這丟到的不僅僅是兩個字,而是有了質的變化,在這之後隻要關七意隨心動,劍氣就會發出來了。
這正是這質變,讓原本隻想要靜觀其變的其他人加入了戰局,不過這並不是一蹴而就的。
在最開始時,關七想要去追雷損,狄飛驚攔住了他。
狄飛驚在頸骨斷後從沒有抬起過的頭,在那一刹那抬了起來,並“看”了關七一眼。
關七隻覺得眼睛一疼,像是兩記燒熱的針,刺進了他的眼睛裏,就好像是著了兩道“眼刀”。關七下意識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的眼睛竟是冒出了血,還淌下了兩行血淚。
關七這數年來被關押著,少有見日的時候,皮膚有著不正常的蒼白,如今那兩行血淚留下來,看起來很是觸目驚心。與此同時,在狄飛驚抬頭的那一瞬間,明明他是隻望向了關七,但那一瞬間圍觀的其他人都有一種雙目刺痛的感覺,至少是感覺到了酸澀。
下一刻,他們都明白了狄飛驚此人果然深藏不露,一抬頭間竟能用目力發射內勁,猝不及防下傷到了關七。
關七閉上了眼睛,卻不再急於追趕雷損,隻憑借著其餘感官,對上了狄飛驚的“眼刀”。兩道先破體無形劍氣從關七手中發出,攻向了狄飛驚,和狄飛驚抬起頭來發射出的“眼刀”兵戎相接,幾乎是要碰撞出星花石火來。
狄飛驚臉色未變,仍舊是一貫沉靜的模樣,在以‘眼刀’對上關七的先破體無形劍氣後,他以一種常人見到都隻覺得神奇的動作,來到了關七麵前,如電光迅捷般抓住了關七的手,扳過他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但關七的手已發出一股白茫茫的罡氣,幾乎是同一時間就將狄飛驚的右手震開。
但狄飛驚的左手又扣了上來。
這次他是雙手一齊抓住了關七的手腕,且這幾招變換奇速,但在場的還是有人窺見出了狄飛驚的武功招數,是大棄子擒拿手!
這大棄子擒拿手失傳了五百多年,而且在這之後的擒拿手在其麵前都是黯然失色。要知道這種擒拿手不但可以製住人的筋骨要害,還可以醫治奇難雜症,甚至有人被擒拿過後,如同中了蠱般被改變了性情。更可怕的是練這種擒拿手的人,一定會殘廢,即使不殘也一定得廢,縱能不廢,也必定會殘。
或許這就可以解釋,為何狄飛驚的頸骨斷了,而他到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還有一點,大棄子擒拿手最厲害之處,在於隻要敵人有一絲破綻,都會暴露在使擒拿手的人手中,施用者便能借機將整個人製服,並置於死地。
狄飛驚已完全擒拿住了關七的手,但這還不保險,狄飛驚“盯”了朱月明一眼,朱月明原本還在猶豫不決,在被狄飛驚“盯”了一眼後,一咬牙便大喝一聲,朝著閉著眼睛,手腕還被擒拿住的關七攻來。
關七的手指卻動了起來,按理他連人都動不了的。
但關七的手指能動,且動得飛快。他有時屈著拇指,有時伸著無名指,有時中、食、尾指齊屈伸不已,口裏還在念著咒語似的一句話:“臨兵鬥者,皆陣列於前!”
這是雷損的絕技,快慢九字訣。
可關七卻會,就好似是一瞬間學會的。
狄飛驚在認出來後,終於變了顏色,而朱月明隨之來的攻擊,便對上了關七使出的快慢九字訣。
關七從狄飛驚的擒拿手中脫困,也同時化解和朱月明致命一招。再然後他睜開了眼睛,狄飛驚的“眼刀”也隻是傷他一時,他沒有看狄飛驚,也沒有看朱月明,而是望著他使過快慢九字訣的手。按理他從沒有見雷損使過快慢九字訣,可在他的記憶中卻是有的,就在昨日三合樓麵前,雷損應該對著他使出快慢九字訣,還有一口棺材,但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意義,他已經失去了白。
關七放聲狂笑,可任誰都能聽出那其中的悲慟。
不等他們細思,關七的劍氣再漲,這一次劍氣重綻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光芒,就像是邊的極光。
一時間雖然大地大,但劍氣無處不充斥,無處不在。
地間都是劍。
這時候的劍氣已不分先後,甚至不分強弱敵我,隻需念隨意發,換句話,這劍氣比先前的劍氣又大大的跨進了一步。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劍氣所迫下,原本不想加入戰局的蘇夢枕,下第七還有方應看都不得不應戰,沒有人能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