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瑾瑜眉心一挑,立刻聽出來,文昌柏這是在推諉。
文麒在旁邊問道:“伯伯,遺囑裏是怎麼安排的,難道葉老夫人沒給瑾瑜留下一點交代?”
文昌柏嗬嗬一笑:“是這樣的,葉老夫人在世的時候,指定劉昶先生做她遺囑的執行人,而我呢,不過是從旁見證,所以關於葉老夫人遺產如何分配的問題,我無權置喙,一切都必須由劉先生來安排,瑾瑜,我很抱歉。”
“文律師,你這邊沒有留遺囑的副本?”葉瑾瑜本能地覺得,文昌柏的話裏有問題,當年外公的遺囑便有兩份,她曾親眼看過,葉瑾瑜相信,外婆一向謹慎,絕不會輕易地將遺囑將到他人手上,而不在律師樓留下備檔。
“瑾瑜,你是我看著長大,作為長輩,我就勸你一句,畢竟現在的葉家,當家人是你父親,骨肉血親,還是不要鬧得太僵,大家都知道,劉先生為人謙和,熱衷慈善,對兩個女兒如珠如寶,隻是當初你做出的事,傷了他的心,不如,你回頭跟他好好商量,該道歉就道個歉意,我相信,劉先生總不會對自己女兒不管不問。”文昌柏說著話,有意無意地窺探著葉瑾瑜的神色。
“瑾瑜,真不行,讓瑾懿在中間牽個線,給你爸認真地談一下。”文麒顯然也同意文昌柏的說法。
葉瑾瑜淡笑一聲,劉昶的嘴臉,她已經看夠,他視為如珠如寶,是葉家的股份。
不過這時葉瑾瑜總算想起來,文昌柏同劉昶根本就是鐵哥兒們,據說當年的小職員劉昶能認識葉家大小姐葉亦雙,並且順利入贅,還是有托文昌柏的介紹。
“那我就不打擾了。”知道多說無益,葉瑾瑜站起身來,便準備離開。
“瑾瑜不多坐一會?”文昌柏客套了一句,不過葉瑾瑜能聽得出來,他的聲音裏,明顯是鬆了口氣。
葉瑾瑜笑笑,忽然轉身問:“文律師,如果走法律途徑,你說我奪回自己應得財產的機率,會有多大?”
文昌柏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這個看起來弱弱的小丫頭,並不那麼好糊弄,居然已經往前想了一步。
“這個”文昌柏故作沉吟道:“瑾瑜,我勸你還是得慎重啊,要真把事情鬧大了,外頭人看到的,可是你外公和外婆的笑話,而且這種爭產的官司,勞民傷財,少則幾年,多則幾十年,都未必能打得完,何況巨額的律師費用,以你目前狀況,恐怕負擔不起。”
“我或許真該考慮一下。”葉瑾瑜不置可否地瞅瞅文昌柏,心裏明白,自己此時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原封不動地傳到劉昶耳朵裏,能讓劉昶至少緊張一下,何樂而不為!
文昌柏皺起眉頭,拿手點點葉瑾瑜:“你這個孩子呀!回頭你爸更要傷心了。”
“文律師應當已經知道,肖芸芸報警告我搶劫,如果到了法庭,我不介意說出這位現任劉夫人當年做過的那些齷齪事,也許法庭不會采信,不過媒體應該很感興趣,至於你剛才所說的‘笑話’,反正外公他們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在意,或許,劉昶會在意?”葉瑾瑜丟下這幾句,轉身就走。
走進觀光電梯,葉瑾瑜直接背過身去,她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一定不好看,甚至是強忍著眼淚,她不想讓電梯裏進來的人看個正著。
“瑾瑜,這件事不要急,我回頭幫你想想辦法。”文麒緊跟葉瑾瑜在後麵,伸手將她護在懷裏,免得被正不斷進來的人擠著。
“文麒,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至於後麵的事,就不麻煩你了。”葉瑾瑜使勁地昂著頭,終於逼退了心底幾乎要噴薄而出的傷痛。
對於葉瑾瑜來說,現在還不是痛的時候。
“那我送你回去。”好半天後,文麒歎口氣道。
當踏出觀光電梯,很不走運地在一樓大廳看到正擁著葉瑾懿往電梯這邊走的江辰正時,葉瑾瑜愣了一下,不免苦笑,自從出獄一來,自己就是倒黴透頂,到哪裏都會遇到令她不舒服的人。
葉瑾懿應該比江辰正先看到葉瑾瑜和她身後的文麒,幾乎是立刻甩開了江辰正,神色還莫名地顯得慌亂。
葉瑾瑜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能嚇壞她這姐姐,淡淡地掃了一眼之後,便準備擦肩而過,實在是沒有興致跟這兩人打什麼招呼。
“妹妹。”葉瑾懿像是很不安地叫了一聲,。
到底,葉瑾瑜還是停下腳步。
“爸讓我今天過來跟江先生談合作的事。”葉瑾懿幾乎是囁嚅地解釋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