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夏夷歡夾緊馬肚追著旭日而去,馬蹄踏花,震碎起大片絢爛的花瓣。
小葵跟著伸出腦袋,看著夏夷歡策馬奔騰的背影,戳了戳自己的腦門,“三小姐,夏將軍…是這裏有毛病吧?”
七日後,大燕蒼都。
定遠侯府
午時烈日當空,侯府院子裏卻不是午時休憩的安靜,不時傳來劍刃揮破落葉的凜冽聲,嘶嘶破風直入心底。
屋簷下擺放著兩張紅木椅,端坐著一男一女,男子便是定遠侯沈嘯天,身著墨黑蟒袍,深目灼灼有神,看著揮劍的兒子不時點著頭;邊上的女子就是沈嘯天的夫人花銀,花銀雖不再年輕,仍是膚若凝脂眉目如畫,舊疾初愈身子還有些虛弱,肩上披著牙白色的罩衣,眼中含笑目不轉睛的看著心愛的幼子英武的身姿。
沈煉收住劍勢,將手中的寶劍遞給候著的家仆,一身黑色勁裝早已經被汗水浸濕,沈煉拾起帕子擦拭著滿臉的汗水,英俊的麵容微微泛紅,黑目澈澈溢出滿足,看向坐著的男女道:“爹和娘覺得如何?兒子的劍法可有精進些?”
沈嘯天咳了聲道:“是熟練了些,可要想在校場比武奪這頭魁…不是爹潑你冷水,還得再勤加練習,不得懈怠。”
不等沈煉開口,花銀秀眉朝丈夫微蹙,柔聲道:“又胡說了,我就覺得兒子好得很,定是能奪魁的。”
沈煉幾步走近父母身邊,執起茶幾上的茶壺一口飲盡,擦了擦嘴角道:“爹是戎馬半生的大將軍,爹說我還欠火候,我信爹的。”沈煉挑起眉尖,“那我就再練一遍!”
沈煉正要拔劍,府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管家小跑進院,俯首道:“老爺夫人,辰世子來了。”
——“沐青辰?”沈煉掂了掂手裏的寶劍,“來的正好,和我比劍。”
——“還比什麼劍呐?”沐青辰箭步邁進,藍袍裹身英姿挺拔,沐青辰朝沈嘯天夫婦抱拳頷首,直直衝沈煉道,“沈煉,快與我出城去,有大事!”
“大事?”沈煉轉過身去道,“於我沈煉而言,沒什麼大事,眼下練劍才是大事,出城做什麼?辰世子自個兒去吧。”
“你…”沐青辰跺著腳急道,“夏族使節已經快到城外,皇上喚端王府我父王與我出城相迎,本世子好心惦記著你,你竟這樣一口回絕我?”
“夏族人?”沈煉眉間一動,“來的夠快。夏族使節又如何?我沒什麼興趣結識。”沈煉揮了揮手裏的寶劍,“你趕緊去,可別讓端王爺久等。”
“沈煉你...”沐青辰瞥了眼沈嘯天夫婦,湊近沈煉耳邊壓低聲音道,“不止夏族人…還有你…一定想見的人。”
“誰?”沈煉心裏咯噔一下,“神神秘秘,你又知道我想見誰了?”
“龍筱啊!”沐青辰憋忍不住道,“龍筱也在進京的馬隊裏,你再不跟我出城,我可要走了。”
“龍筱…”沈煉手腕不自覺的垂下,劍鋒悠悠晃蕩著耷拉下來,“她怎麼會來蒼都…”
“路上再與你細說。”沐青辰拔腿往門外走去,“好兄弟講義氣,我一聽說就來找你,還不走?”
沈煉輕抬手心,一旁的家仆趕忙接過他的寶劍,沈煉顧不得與父母招呼聲,已經大步跟著沐青辰離開。
沐青辰走出幾步轉身看了看沈煉,見他勁裝汗濕,也未束發冠,乍一看隻像是哪家偷跑出來的頑劣少年,失聲笑道:“沈煉,你這副模樣,龍筱怕是都認不出你了呢。”
沈煉露出微窘之色,拾著衣袖又抹了把滿頭的汗水。
城樓下,端王爺一眾已經列好陣勢,沐青辰翻上馬背,端王爺看了眼急匆匆趕來的沈煉,蒼目未動,亦無言語。
沈煉融在馬隊裏,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他自打離開漣城,就知道一定會再見龍筱,但誰也沒有料到,竟會這樣快,快到他還沒有準備好,龍筱已經如天降般到了自己的身旁。
蒼都外
龍希風踱近馬車,敲了敲車窗低聲道:“筱兒,蒼都到了。”
龍筱掀開車簾,急風驟起,秀發迎風飄蕩著,半掩著她嬌俏動人的麵容,龍筱扒著車窗,托著腮幫望著蒼都巍峨高聳的城樓,晶瑩的眸子不知是喜是歎,“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