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將孩子退到後麵,讓孩子快進屋去。雖然笑對著我們,我總覺得她對我和夢蝶有點提防。這也難怪她,像這種交通閉塞的小村子,幾個月也不會見一個生人。
我盡量讓自己看著和藹一點,笑著對這位大嬸說:“大嬸,我們不小心走進山林迷路了,可不可以在你這裏討一口水喝。”
夢蝶也跟著說:“是啊,大嬸。我們都在深山裏走了好幾天,平時就隻有一點野果可以用來解渴。”
大嬸看了我們半天,說看我們的穿著,不像是個普通人。我這才恍悟,自己還穿著侍衛的服裝。
眼下為了瞞過這位大嬸,我裝做一臉為難。好一會兒才說:“大嬸,我也不想瞞你,我們倆是宮裏的侍衛,抓捕宮裏要犯時,不小心迷了路。”
我說這話,大嬸雖然還是有些不信,可臉上敬畏了許多。笑著說原來是兩位官爺,快裏麵請。
我和夢蝶跟著這位大嬸進屋去,外麵那幾個孩子探著頭在門外看我們,就像個好奇寶寶。
這些孩子年齡都差不多,我自然不會以為都是她家的孩子。
從剛才的舉止和對小孩的態度來看,應該就隻有那個比較大的孩子是她家的。走進屋裏,大嬸拉了一張凳子給我和夢蝶。這是那種長凳子,一張可以坐兩個人。
我和夢蝶也不客氣,坐下。往四周一看,這個房子有還算整潔,就是有點潮濕。屋裏隻有一張床,其他的就隻有我眼前的這張桌子。
桌子中間擺著一盞熄滅了的燈,對麵還有一本書,書皮上寫著“春秋”兩個字。
我心裏驚訝,她家裏還有讀書人。招呼我們坐上之後,大嬸就出去給我倆各倒了一杯水,然後說二位官爺稍等一下,他去給我燒飯。
已經呱呱叫的肚子不得不讓我臉皮厚一點,我出來的時帶了一點銀子。走的時候就留下一點給大嬸吧,也算補償她了。
大嬸出去之後,我閑得無聊將這本書拿起來。想閱讀一番,我翻看了兩眼,上麵還有一些批注。
夢蝶看我匆匆翻過,說就我這樣看書,能看得進去什麼?我嘿嘿笑了一下,確實也是,因為我對這種書實在不感興趣。
她將我手裏的書拿過去,自己翻起來。我見她看書的樣子挺認真,好像很入迷。差不多十幾分鍾後,她才合上,揉了一下眼睛,有點累。
我問她能看懂?她翻了一個白眼,說看不懂的話翻它幹嘛。好像也是,我這個問題半點水平也沒有。
接著她又說,這本書裏有不少注解,大多數都很精辟,看樣子注解這本書的人應該是個才子。
我又把書拿過來看一下,還是沒什麼感興趣。剛準備放回桌上,就聽見門邊有個小孩的聲音:“不準動我的書。”
扭頭一看,是大嬸家那個孩子。這個孩子細皮嫩肉的,沒有半點農村孩子的祥子。
我拿書對著他,問這是他的書?這小孩子年齡小,脾氣可不小,跑過來一把將我手中的書搶過去。然後像寶貝似的抱在自己懷裏說這當然是他的書。
夢蝶一笑,摸了一下他的頭:“那你可要好好學,將來考取狀元。”
夢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這小家夥乖巧的點頭。這是赤裸裸的性別歧視啊!
小孩拿著書,到對麵坐著。然後開始朗讀起來,我聽著有點心煩,沒啥耐心。夢蝶卻很樂意,拋棄了我坐到他身邊去,說有不懂的可以問姐姐。
之後,我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坐著。時不時地看夢蝶教這個小孩讀書,在想,要是有一天能跟夢蝶也有這樣一個孩子,那就好了。
時間就這樣過了一個多小時,大嬸端著兩碟蔬菜過來。放到桌上,然後叫小孩先把書收下去。
飯菜都很平淡,卻吃得格外的香。夢蝶說吃慢一點,不然對身體不好。我衝她一笑,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飯後,我問大嬸拿一個盆打點水,將頭洗一下。剛洗完,就看見大嬸背著一個背篼出門去。
我叫住她,問這麼晚了,還要去哪裏?她說野外還有一些麥子沒收回來,已經開始打霜,晚了就要壞掉。
我將水倒掉,說讓她等我一會兒,我和她一起去幫幫忙。聽說我要幫忙,他很高興,一個勁道謝。我說應該的,不能白吃白喝啊。
將頭發上的水擦幹之後,我進去和夢蝶說了一聲,便出門去。大嬸再找來一個背篼,給我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