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月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見林寒星靠得太近,便往旁邊挪了一小步,沒有說話。
林寒星卻絲毫沒有在意她的回避,而是假裝不知道一般恬著臉又挪向她身邊,和她肩靠著肩,南若月退無可退,隻好紅著臉不理他。
“雖然是在雪夜裏,不過,這月光依舊動人,雖然不如平常光亮皎潔,卻更添情了幾分情趣。”林寒星扯著唇角微笑,他笑起來的樣子,有幾分壞壞的,讓人看了心慌:“南若月,你的名字裏也有個月字,若月若月,就好像月光一樣光華內斂,真是人如其名啊!美得很!”
南若月覺得莫名的一陣心悸,自己一向自恃為傲的定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她幹脆扭過頭,不去看他臉上的表情,更不要聽他的“甜言蜜語”。
“隻可惜,清冷了一些,女孩子要多笑笑才好看。”林寒星想起自己答應要幫她父親查案時她臉上不經意地露出來的那個笑容,不由地有些心醉,她笑起來的樣子實在是很好看,隻可惜曇花一現罷了,若想再讓她笑一笑,不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之下了。他實在是很好奇,為什麼這麼漂亮標致的一位姑娘家性子竟然會如此清冷,難道是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可是,他也見過很多武功高強的女人,沒有哪一位像她這樣子,對人愛搭不理的:“究竟是什麼原因,造就你現在這樣的——呃,個性?”
南若月看了他一眼,對林寒星,她真的是付出了很大的耐心。
“我從小在尼姑庵裏長大!”
“這算是理由嗎?”林寒星依舊不大理解:“雖然說在尼姑庵裏不問紅塵之事,的確是與世隔絕了一點,可是,你又不是尼姑,幹嘛學人家出家人清心寡欲,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啊,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尼姑庵長大?”
“你哪裏來的那麼多問題!”南若月有些惱了,沒有想到不過是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引來他那麼多的問題,這些問題她一個也不想回答,於是幹脆吼了一句回去,讓他閉上嘴巴。
林寒星摸了摸鼻子,不說話了,這個南若月,什麼都好,就是太凶了。
“少爺?是你嗎?”突然,一個低沉的男聲突然打破他們之間尷尬的局麵,林寒星轉過頭去,發現從院子裏大步走來一個灰色的人影,那人生得高大,年約三十不到的年紀,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光芒,看著林寒星,然後一振衣袖,大步走到廊上,遠遠地便拜倒在地:“少爺,真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裏見到你!”
林寒星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眼熟,可是,又有些想不起來了:“你是——”
“少爺,我是張成瑞啊,管家明叔的小兒子,幾年不見,少爺都已經不認得我了嗎?”張成瑞似乎很開心,說話的語氣有些急切,盼著林寒星能夠將他認出來。
“張成瑞?”林寒星仔細打量著他的臉,突然就想起來,這的確是明叔的兒子,從小聰慧好讀,當年被父親恩準送出府去考學,結果得了個末品的小官職,沒有想到現在竟然在揚平府上謀了個七品的推官,雖然官階不大,不過,對一個家生子奴才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情了。
其實說起來,從林府被放出去的奴才後來為官的不少,張成瑞並不是當中官階最高的,可見林府就連五品大員也不足為奇。林文和爵高位顯不說,河東林氏從景朝開國以來世代為官,本來就是景朝一等一的顯貴家族。所以,這樣的家庭,連奴才都比一般人要貴重。
隻不過,能夠在此地遇到張成瑞,倒是林寒星沒有想到的,這個時候,他正需要一位熟悉本地情形的人打聽打聽揚平縣的情況,於是,連忙上前去一把將他扶了起來,請他一同坐在廊下的長椅上。
“能夠這裏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瞞你說,我也是要辦點事情才會來揚平縣的。”林寒星回頭看了眼沉靜如水的南若月,伸手介紹了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南若月。”
“南姑娘,幸會幸會!”
南若月依舊靠在廊柱邊,看到張成瑞,隻是微微地點頭示意。
“我也沒有想到能夠在這裏看到少爺您!”張成瑞顯得十分的興奮,搓了搓手:“少爺,您有什麼吩咐盡管說,我雖然隻是個小小的推官,隻要我能夠辦到的事情,一定不會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