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熊坤的口供,接下來的事情便是勢如破竹一般,牽連出了整個隨州府上上下下受過熊坤賄賂的官員,林寒星派宋大海和張成瑞連夜帶兵趕往隨州府,將名單上的人統統都押入了大牢,一夜之單,數位高官落網,隨州府的天都變了,就連知府大人,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不過,將這些人投入大牢之後,林寒星並沒有著急處置他們,畢竟此案牽連太廣,涉及的官員太多,就算是林寒星有禦賜的金牌在手,也不敢擅下命令。於是,派了宋大海和張成瑞再度回到靈州,向皇帝詳細地稟報了此事。
皇上收到了林寒星的密折之後十分的震怒,立刻下旨命隨從南巡的禮部尚書大學士姚清臣調派一批官員前往隨州府,而江南總督也因為這件動朝野的大案受到罰俸降級的處分,一時之間鬧得沸沸揚揚的。
姚清臣到隨州之後,按照皇帝的旨意將那些獲罪官員的劣跡一一評估,然後帶回京城問審,知府大人也被就地免職,降為庶民,灰溜溜地回自己老家種地去了。姚清臣臨走之前,囑托林寒星一定要在隨州多呆些日子,暫代知府一職,等到朝廷派來替補的官員到職之後,才可以離開。
抓到了江南五虎,林寒星和南若月都更加的有信心了,相信其它的四虎也一定能夠找得到,如今多耽擱幾日也無妨。
林寒星帶著林寶兒還有宋大海住進了知府大人的府邸,關於隨州市大大小小的事務,都交到了林寒星的頭上。南若月原本以為林寒星身為一位紈絝子弟般的人,居然還能夠指揮一座隨州府,而且看他做事情的樣子了,很專注,很用心,無論多麼複雜的問題到了他那裏就會化繁為簡,輕輕鬆鬆,十七歲的林寒星如同積年老吏一樣管理起一府事務,居然把每件事都處理得妥妥當當。
南若月覺得他簡直是一個迷,不知道還有什麼不會的,明明是個喜歡調侃,成天不正經的男子,卻屢屢給她帶來驚喜,知道他還有什麼是不會的東西!
所以,林寒星在隨州府的這幾天,不僅僅將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了,而且將之前積累的亂七八糟的政務都分門別類地整理好,等到新官上任的時候,好督促他一件件地去做,之前的知府實在是太過安逸了,怎麼可能會做得了一個好官呢?
這天,林寒星一直忙到深夜,南若月見到他書房裏的燈一直都亮著燈火,於是披衣起身,給他泡了一壺熱茶端了進去。
屋子裏,林寒星正低著頭在燭火下一筆筆地清算著什麼,手裏執著筆,每對上一筆,便在上麵畫上一個小小的圓圈,這樣小的事情他卻做得如此專注,竟然連她進來了,都沒有抬起頭看上一眼。
“這麼晚了,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事情是做不完的,明天接著做就好了。”南若月將茶倒出來,捧到他的身邊。
林寒星對完了這一頁,這才緩緩地放下了筆,直起腰站起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來活動一下筋骨。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他愛笑的眼睛盯著南若月,似乎是在詢問,不過,更多的卻是戲謔。
南若月最討厭這種明知故問的他了,非要自己承認自己的確很“關心”他才開心嗎?於是,也不理會他,上前去麻利地將他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將筆掛回到筆架上。
“喂,我還沒有處理好呢,先別收啊!”林寒星捧著茶水,剛剛才喝了一口,看到她將東西都收起來了,連忙出聲阻攔。
南若月白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你應該睡了。”
雖然她的口氣很惡劣,不過,林寒星卻覺得很開心,很少有人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表麵上凶巴巴的,其實隻是在關心他、照顧他而已,隻不過南若月這種表達的方式,還真的是有些——與眾不同。
“我睡不著。”林寒星放下手裏的杯子,走了幾步到窗前,看到外麵有一輪皎潔的月光,於是回頭邀請道:“不如,我們一起去廊下看看月光吧,如何?”
這麼冷的夜晚出去看月光,南若月真的不理解他在想些什麼,可是,身子卻比自己更加快一步地答應了他的請求,跟著林寒星走出了溫暖的屋子。
院子裏有清冷的月光灑了一地,銀輝塗染萬物,林寒星坐在走廊下的橫廊上,悠閑地將兩隻腳伸在外麵晃呀晃的,欣賞著這美麗的景色。南若月雖然穿著男裝,卻不敢像他那般豪放,隻是扶著橫欄,看著他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