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出來了,巫女出來了!”與前廳相連的天井傳來了人們興奮的叫喊聲,還在大廳裏奉香火叩拜的人一聽,連忙站起來,慌慌忙忙地便將自己手裏的香燭往香爐裏一插,拔腿便往天井裏跑,林寒星他們也跟著人流一起湧進了天井。
所幸的是天井內的空間很大,像是一個偌大的院子,地上鋪滿了青色的地磚,打掃得很幹淨,最中間放著一隻巨大的銅製香爐,裏麵有屢屢的青煙飄出來,擋住了部份的視線,不過,還是能夠看得到有兩個人影緩緩地從大殿之中走出來,所有人的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著,看到一老一少兩位巫女走下台階,一個個都匍匐在地,口中喃喃地念著什麼,聽不真切,卻奇異地很整齊。
林寒星原本被人擠到了牆角,看不真切,現在所有的人都跪在了院子裏,唯有他沒有跪,所以得以看清兩位巫女的樣子,其中那位年紀大一些的巫女便是他們剛剛進村的時候在祠堂看到的那位老婆婆,此時的她盛裝打扮,穿著一身十分華貴的衣袍,上麵有五顏六色的羽毛裝飾,頭上戴著一頂高而奇怪的帽子,一手拄著一根金光燦爛的拐杖,別一隻手拉著身邊一位年輕的少女。
那位少女輕紗蒙麵,一身白色的飄逸長衫,雖然是在冬日裏,不過,那件長衫卻薄得很,寒風凜冽,她卻一點兒都不怕冷,步態優雅,攜著老婆婆,緩步而行。
“新年將至,天神降福!”老巫女用他蒼老的聲音念著一連串聽不懂的咒語,嘰裏咕嚕的,她身邊的少女便將雙手合在胸前,虔誠地低下頭,聽著這些奇怪的咒語,而那些跪倒在地的村民們,也都一個個匍匐在地上,動也不動。
隻有林寒星,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南若月隨著人群跪在他的身邊,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連忙伸出手來,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地提醒著:“你還是蹲下來的好。”
林寒星沒有反應,他的目光怔怔地看著那位年輕的巫女,覺得非常的麵熟,這樣的身影,這樣的衣著,和他那日在竹林裏遇到的“小仙女”簡直是一模一樣,不過,卻又似乎有哪裏不同!
對了,是兩個人的氣質不同,那日在竹林,靈熙活潑靈動,青春氣息洋溢,笑容也很動人,而今天眼前的這位巫女,雖然蒙著麵,不過可以看得出眉眼之間有著淡淡的輕愁,不說話,不笑,看上去也沒有任何表情。
她巫究竟是不是一個人呢?林寒星左右打量著,好奇得很。
南若月跪在地上,悄悄地打量著,沒有想到那年輕的巫女真的和人們說的那樣,生得十美麗,就算是沒有拿下麵巾,也能夠看得出來氣質高雅純潔,隻不過,這祈福的儀式未免也有些太長了,那位老巫師一直念念叨叨地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而那些村民們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一個個認真地聆聽著,而南若月實在有些呆不住了。
“今年的新年,老身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向大家宣布,便是我已經老邁,已經無力擔當巫女的責任,而熙兒已經長大成人,我決定讓她來接任我的位置,正式成為下一任唯一的巫女。”老巫師掃視了一眼村民,大家也都紛紛地直起腰,看向她們,紛紛地獻上自己的祝福。
老巫師側過頭來,對著年輕的少女輕輕地說了一句什麼,那白衣的少女便點了點頭,然後抬起手來,緩緩地摘下了自己蒙在臉上的麵紗。
果真是傾國傾城之貌,卻別有一種清新脫俗,超脫清靈的氣韻,村民們驚豔地驚歎著,就連南若月,也看呆了眼睛。
這樣偏僻的地方,竟然能夠有這樣超凡的美人兒,不愧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巫女。
不過,林寒星關注的卻不是這一點,他看著脫下麵巾的少女,立即便將她認了出來,那便是昨日在竹林裏遇到的少女靈熙,沒有想到她竟然就是巫女。
不不不,他應該想到的,這個小山村裏,除了人人都說美麗非凡的新任巫女,怎麼還會有如此靈秀的女孩子呢?
“嗨,靈熙——”林寒星不禁衝著她揮手,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所有的村民們都回過頭來看他,仿佛是在看什麼怪物一般。不過林寒星卻並不在乎,依舊揮著手遠遠地和靈熙打招呼。
靈熙隻是淡淡地別過頭,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麵無表情,像是不認識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