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陶青張大了嘴巴,哭喪著臉:“這世間居然還有巫女都不能收服的惡鬼,可是它又為什麼要偏偏纏著我家阿顏呢?”
靈熙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陶進峰一眼:“凡事都是有輪回報應的,你家之所以會遭此不測,必定也是因為做過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至於是什麼,就隻能靠你們自己回家好好地回想回想了。總之,這件事情就作罷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有定數的,諸位就不必太過於強求了。”
“怎麼可能不強求,巫女,阿顏是我的妻子,她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傷害別人的事情,怎麼會落得如此的下場呢?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巫女。”陶青激動地吼叫著:“為什麼要讓我的阿顏死得這麼慘?”
靈熙看著悲慟不已的陶青,悲天憫人地輕歎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轉向了他的父親陶進峰。
陶進峰聽了靈熙的話,一時間竟然立在那裏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這一眼讓他心驚膽戰,連忙拉住了兒子:“兒子,不要再說了,巫女說的對,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們還是回去好好地將阿顏安葬了吧?”
陶青看了父親一眼,兩個人的目光瞬間有了交流,陶青便抿住了唇,再多的不滿和情緒都生生地吞了下去,陶進峰拉著兒子的衣裳,深深地向靈熙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其它的人見陶家父子都已經不再多問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紛紛跟著他們一同退出了大殿。
隻有林寒星和南若月還在,林寒星剛剛一邊在聽他們的對話,一邊擰著眉,他知道這個陶家村對巫女的敬仰,也知道他們的愚昧無知,可是,卻沒有想到竟然已經嚴重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說話,字字在理,且有據可依,竟然沒有人相信,但是靈熙的幾句胡言亂語,竟然就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離開了。
“這位公子,你還有什麼疑問嗎?”靈熙緩緩地站起身來,目光清傲地看著林寒星,不過,就在他準備答話的時候,她又及時地開口:“不過,公子就算是有疑問,我也不會回答的,信我者則信我的話,對於不相信我的人,我也沒有必要浪費我的口舌,我從來不主動去替人解惑,更不會為不信奉我的人解釋任何事情。”
林寒星看著靈熙,突然笑了,她還是這樣的狡猾和靈巧,就算是偽裝成了高高在上的巫女,卻也讓他一眼便看穿了,她根本就還是那個竹林裏快樂開朗的小丫頭,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有靈力的巫女。
“你怎麼知道我不信你?”林寒星笑著問。
“對於我而言,萬事萬言都寫在了臉上。”靈熙臉上淡淡的,似乎不會為任何事情所動容的樣子:“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忠告!”
林寒星打開手裏的扇子,客氣地道:“請講!”
“對於陶家村來說,你們不過是外人,既然隻是這裏的過客,就不要打擾它的寧靜,這裏的事情,原本平衡而和諧,不是你自詡有幾分才識便可以打破的。”
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林寒星聽懂了,站在他身邊的南若月也聽懂了,南若月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地提醒著他:“還不快點走,人家根本就不歡迎咱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
林寒星討了個沒趣,隻好衝著靈熙拱了拱手,在南若月的催促下轉身離開了。
外麵的朝陽升了起來,有一小縷陽光照在大顛的中央,明亮無比,靈熙看著他們的身影一路離開,直到消失不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老巫師悄無聲息地走到他的背後,看著門外有些若有所思。
“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竟然如此厲害,竟然識得斷株草,看來我真是小看了他。”
“奶奶,他隻不過是一個外鄉人,過幾日便會離去的,您不必為他煩心。”靈熙低下頭,乖順地勸慰著,可是,老巫師似乎對她的答案並不滿意,還是緊緊地皺著一張臉。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計劃,誰敢阻擋我,就隻有死路一條。”她凶狠地低嚷著,將拐杖重重地杵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靈熙嚇得縮了縮肩膀,一句話都不敢說,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