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言用力地捶了捶那扇厚重的鐵門,憤恨地道:“二叔,這官銀是你所劫,對嗎?”
“不錯,這官銀是我劫的,那又怎麼樣?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青峰寨嗎?你父親人老了,膽子也越來越小了,竟然想要解散青峰寨,要知道,這寨子裏有多少兄弟都是跟著我一起打天下的,如果解散了,我半生的努力就白費了,他隻想到了你這個獨生兒子,隻想用餘生和你共度平安寧靜的生活,卻沒有想到我,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他不想著把青峰寨給我,寧可解散它也不肯給我,你讓我如何不恨呢?”門外秦峰的聲音裏夾雜著太多對淩雲的不滿。
“就因為這樣,你便殺了我父親嗎?”淩君言痛心不已,他恨不得能夠現在便衝出去,殺了這個背叛自己父親的人,就算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也要和他奮力一搏,可是現在,卻反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密室之中,讓他如何不生氣無助?
“不僅僅是因為這樣,我那日劫了官銀回來,本想去你父親那裏邀功的,沒有想到竟然遭到他的一番責罵,而令我將官銀藏起來,永遠不能夠讓它們見天日,我怎麼會甘心呢?我提著腦袋這麼做都是為了什麼?而他卻貪生怕死,唯唯諾諾,根本就不配再做青峰寨的老大,所以,我才要除了他!”
“你——真是好狠的心。”一想到父親為了自己而想要金盆洗手,淩君言的心便痛得無力呼吸,他捂著胸口,連說話都變得艱難起來了。南若月連忙扶住他,讓他坐到一邊去休息。
“秦峰,我問你,你便是那江南五虎之一嗎?”林寒星關心的隻有這一個問題而已,雖然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門外傳來了秦峰狂妄的笑聲:“不錯,就是我做的,怎麼,你們一定很意外吧,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不能告訴你們的,反正過不了幾天,你們便會渴死、餓死、悶死在這密室裏了,和這麼多銀子死在一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是你們的榮幸啊!”
然後,秦峰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慢慢的便聽不到了。
“他想讓我們在這密室裏自生自滅——”南若月絕望地看了看四周,石壁光滑,不透一絲陽光,這還真的是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我們應該怎麼逃出去?”
淩君言捂著胸口,不發一言,看上去因為飽受打擊而有些虛弱。
林寒星無奈地看著南若月,攤開了手掌:“我剛剛已經看過了,這間石室與其它的地方並不相連,我們沒有任何辦法能夠離開,除了這些金銀,什麼都沒有,而且,這裏麵的氧氣隻能夠讓我們三個人維持不到兩天的時間,我想,秦峰說的對,我們在渴死餓死之前,很有可能會先悶死的”
“那麼,我們就隻有被關在這裏等死了嗎?”南若月的聲音裏有一絲絲的恐懼,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是不怕死的,在這個人世間也沒有什麼太多的牽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真正地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的時候,心裏卻一點點地覺得害怕起來。
她還沒有見到她的爹爹,沒有和他說一句告別的話,這個世界上也還有很多值得去留念的人和事,比如——
南若月深深地看了林寒星一眼,可是,他卻滿臉不在乎的神情。
“你、你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南若月抱著最後的一線希望:“你上山來的時候,不是帶了求救的信號嗎?有沒有辦法將它發出去,讓宋大海來救我們。”
林寒星笑了一下:“拜托,你看看這裏,密不透風的,連隻蒼蠅都沒有辦法飛出去,別說是信號了,怎麼可能呢?”
南若月其實也知道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有些頽廢地坐在了地上。林寒星看她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想笑,卻憋住了沒有笑得出聲,輕輕地咳了一聲,依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他們的異樣,終於讓淩君言生了疑,他捂著胸口問:“你、你們究竟是誰?怎麼知道江南五虎的事情?”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南若月也不想再隱瞞他,於是坦誠地道:“我們其實上山來就是為了追查江南劫案的,原本懷疑你爹是江南五虎之一,沒有想到竟然是你二叔。”
“原來你——”淩君言似乎有些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