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各奔東西(1 / 2)

“若月,你、你沒事吧?”就算是自己生命垂危,淩君言還是在關心著南若月的安危,看到她安好,便放了心,抓住她胳膊的手也軟軟地垂了下去,嚇得南若月連忙呼喚著她的名字:“君言、淩君言——”

“你、你沒事就好——”說著,淩君言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不——”南若月抱著他一起軟倒在了地上,眼淚“撲撲”地流了下來…….

三月末,桃花已經快要落盡。

一夜春雨來襲,讓樹枝頭最後的幾片桃花也飄落進了泥濘裏,百花村的青石板的小路,被這夜雨洗刷得幹幹淨淨的,太陽再升起來的時候,照在上麵亮晶晶的,有貓兒輕巧地從上麵躍過,留下一團團小小的濕潤的腳印。

淩君言住在百花村裏養病已經快十日了,他胸口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了,而南若月固執地留下來,堅持要照顧他直到傷情痊愈之後才肯離開,無奈之下,林寒星也隻好留下來等她。

那一夜幸運的是暗器偏了一點點,否則直中心髒便再也救不回來了,加上淩君言年輕氣壯,所以在床上躺了兩日便起來了,現在在南若月的精心調理之下,又養了幾日,傷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每日裏還能夠下床來走走,看看外麵的春光,而南若月則天天下廚,做營養滋補的湯水,希望他能夠盡力地好起來。

這一日,雨後初晴,不出半日的功夫,院子裏的石板地便曬幹了,淩君言在窗口的書桌邊作畫,他很有耐心,每當讀書作畫的時候,一靜下來便是半日的功夫,就連南若月都覺得他應該多活動活動。

待中午的時候,南若月將熬好的雞湯端上桌的時候,淩君言的畫也作好了,南若月去房間裏叫他出來吃飯的時候,看到那張鋪在宣紙上的畫,畫了一片桃林,那桃花灼灼而開,如一片嫣紅的雲霞,桃林的深處,有兩個人影,似乎在親昵地說著什麼話兒,畫功自然不在話下,而這畫麵卻讓南若月看得熟悉,正是那日在青峰山的桃花林裏,他們聊天時的場景。

“你覺得我畫得如何?”淩君言收起畫筆,看著那畫麵,眼光裏溫柔內斂:“我很喜歡。”

南若月有些尷尬,若是說畫得好,似乎是在回味那一日的場景一般,怕惹了他的誤會,可是,這畫麵兒的確又畫得很好。最後,她隻能避左右而言他道:“這個季節桃花不都已經落了嗎?你怎麼還能夠畫得這樣繁茂美麗呢?”

淩君言笑了笑,抬起眼兒,目光飄向窗外那株桃花,那粉色的花瓣兒還落在樹底,沾了潮氣兒沒有被風吹走,他的目光也似乎濕潤了起來:“我知道,這一季的花期我是錯過了,但是,那片美麗的桃林卻永遠開在了我的心裏,我想,這一生都沒有辦法抹去了。”

他這一語雙關的話讓南若月無言以對,愣在那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正在外間等著開飯的林寒星有些坐不住了,見他二人遲遲不出來吃飯,反倒是討論起書畫來,不由地負手進來,看了一眼那書桌上的畫兒,道:“我隻以為淩公子詩書通得很,沒有注意到你的畫兒也畫得這般好,這桃林畫得栩栩如生,那桃花瓣兒好像能夠透出紙麵飛出來一般,隻不過,你方才說的那句話我可不認同,這一季的花期雖然錯過了,不過,明年的桃林也一樣會如此美麗的,不是說——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嗎?無非是賞花的人不同罷了。”

“對呀,賞花的人不同了。”淩君言明白林寒星的意思,這些天休養生息躺在床上,他總算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個通透,終於明白了林寒星和南若月根本就不是兄妹,而林寒星對他始終心有芥蒂,但是林寒星不明白,他卻是再也明白不過了,南若月對自己,的確隻有朋友之誼,卻沒有男女之愛,她之所以能夠留下來照顧自己這麼多天,完全是因為這一箭,是自己替她受的,她為了感恩報答罷了。

不屬於你的人,始終都不是你的,不是你想爭取都可以的。

“我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是時候說再見了。”離別的話還是由他主動說出來比較好吧,他知道南若月還想著要去繼續追查官銀被劫一案,他的二叔,不過是江南五虎之一罷了。

南若月見他如此灑脫地便說出了各奔東西的話,心裏有些酸酸的,既覺得對不住他,還有些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