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一百二十八年,太子大婚。
這場盛事撼動了整座京城,上至朝廷,下至百姓,無不是歡欣鼓舞,普天同慶。景朝的太子,是朝臣們一向最為珍視的、當朝身份最最尊貴的人,而他今日要迎娶的是定國公的嫡出女兒林倩兒,定國公林文和是景帝最合心意的臣子,所以,這樁婚姻在所有人的眼裏,絕對是金玉良配,本朝的第一大喜事。
太子大婚,宴席就設在宮內,然而,能夠真正地入得了皇宮赴宴的人,也都是官階夠品之人,眾人都在傳聞,今日,消失了近一年的林寒星也會回來見證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幸福時光。自從林寒星和南若月離開京城、不知所蹤之後,便沒有人再看到過他們,隻是聽說這半年的時間裏,很多地方都出現過關於他們的傳聞,他們夫妻兩同進同出,遊走江湖,時常都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所以在江湖上已經慢慢地有了名氣,大家都尊稱林寒星一聲“俠王”。
這一次太子大婚,很多人都想著能夠再一睹俠王夫妻的風采。
不過,卻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蹤影,據說他們夫妻二人頭一天便回到宮中,悄然地送上祝福與賀禮之後,當夜便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裏,有關於他的們傳聞,也一直在坊間被傳得有聲有色的。
誰都不知道,太子和林倩兒大婚參禮的時候,南若月和林寒星夫婦兩人已經在京城百裏之外的鄉間小路上了。
時值初春,萬物複蘇,那些花兒樹兒才剛剛冒出了新芽,遠遠地望去,嫩綠的顏色讓人心情愉悅,迎春花兒第一個露出它美麗的笑顏,在路邊的草叢裏靜靜地吐露著芬芳。
南若月騎在馬上,有些不開心的樣子,時而漫不經心地看一眼草天相接的遼闊天際,然後幽幽地歎一口氣。
“怎麼啦?”看到心愛的妻子不僅僅皺了眉,還一路歎個不停,林寒星心疼地一夾馬腹,上前去看了看她臉上的憂愁,關切地問:“是有什麼心事嗎?從宮裏出來你就一直這個樣子!”
南若月看了林寒星一眼,說出心中的煩惱:“我原本以為這一次回宮,能夠看到師父的,可是,她卻沒有來!”
林寒星笑了笑,原來她是為這件事情而不開心啊!
一年前,他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南若月,南若月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撫養著自己長大的師父竟然是林寒星的親生母親,也沒有想到,看上去無欲無求的師父,竟然當年和皇帝有著那樣纏綿的一段情,隻是,時間逝去了這麼久,早已經物是人非,縱然景帝想要挽留,了塵師太卻是一門心思不想再踏入這紅塵,據說,林寒星和南若月成親後的第二天,她便回到了靜心庵。
這一年來,皇帝多方派人去請她,可是,她就是不肯離開靜心庵半步,這一次,太子大婚,南若月以為這會是一次契機,說不定師父心一軟就會進宮去了,可是,她還是猜錯了,看來師父和皇帝的情意終究還是要斷了。
“真是可惜,如果師父肯進宮,她便是你名正言順的母親了。”南若月覺得像師父那樣溫柔嫻靜的女子,勝過景帝後宮任何一個妃嬪,可是卻偏偏選擇了青燈古佛為伴,將過去的愛戀都塵封。
林寒星握住了她的手,鄭重地說:“就算她不進宮,永遠都不會承認皇上,她也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母親,尤其是她將你撫肓的這樣好,就足夠讓我對她感恩一生的了。”
兩個人雖然成親已經快一年了,可是,林寒星還是張口閉口甜言蜜語不斷,南若月聽了,也還是會覺得臉紅。
“你胡說些什麼啊!”
“好啦!”林寒星看了看遠方:“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念你師父了,不如我們改道去太元山看看師父吧!”
“嗯!”南若月正有此意,想到靜心庵裏的師父,心裏便牽掛不已,師父年紀越來越大了,一個人住在靜心庵裏,她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正好,我們去過太元山之後,便離北境不遠了,我們順道去走走,休戰已經一年了,我想知道景遼邊境的居民生活得怎樣。”林寒星自言自語地道。
“我就知道,你的心裏是永遠放不下景國的江山的。”南若月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這一年的時間,他的確陪著自己走遍了景國的名山大川,可是,也借著遊曆之名,明查暗訪,整治了不少的貪官惡霸,他這樣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放下江山社稷的。南若月心裏暗自盤算過,再過些日子,她也玩得厭了,便隨他一起還朝去吧,他畢竟是景帝的兒子,就算不願意認祖歸宗,至少也可以讓他為大景朝盡一份力,這也是他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