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沒有作聲,算是認可了南若月的話,而後朝她伸出手去,微笑著示意讓她與自己共乘一騎,南若月羞紅著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手遞給了他,他用力地一拉,便坐上了同一匹馬兒,兩個人時常這樣,這一路而來時常同乘。

“駕——”林寒星揮動著手裏的馬鞭兒,馬兒便撒開四蹄奔跑了起來,留下一溜的塵煙。

走了幾日的功夫,他們離太元山已經越來越近了,再有一日的路程,便可以到達太元山腳下,也許是因為近親情怯,南若月反而放慢了腳程,正好路邊有一座茶寮,便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趕路。

小小的茶棚開得極為適宜,因為這裏離前麵的春禧鎮隻有七、八裏地的路程,春禧鎮雖然地處邊境,人口不多,占地也很小,卻是一處水運重地,因為靠著航運碼頭,陸路也十分暢通,所以多年來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中轉地,有很多過往的客商都打從這裏經過,將手裏的貨物脫銷或者交換,然後再轉運到下一個地方去。

而景遼休戰之後,兩國更是致力於利用春禧鎮的地理條件,讓兩國開市,互惠互利,將景朝的茶葉絲綢和瓷器運往北遼,而北遼的皮毛、馬匹和玉石,也可以販往景朝,可想而之,再過不久,小小的春禧鎮便會更加的繁榮昌盛。

所以,這個小茶棚便顯得十分重要,凡是走累了的商旅,路過這裏都會喝一兩杯茶,或者打包一些點心饅頭再上路,南若月幾次經過春禧鎮,知道這個茶棚,所以帶著林寒星過來歇腳。

不過,今日裏似乎和從前有些不同,以往的茶棚裏外都擠滿了客人,大家縱聲談笑,茶棚的老板端著茶壺給諸位客人添茶,是一個風趣且話很多的人,但是今日裏來一看,冷冷清清的,連一個客人都沒有,老板一臉愁苦的樣子,坐在茶爐邊,臉色也很差。

“老板,有熱茶嗎?”林寒星覺得有些奇怪,卻沒有想太多,扶著若月坐在茶棚外的一張桌子上。

今日裏風沙似乎很大,熱情的老板不僅僅立時端來了熱茶,還帶了一塊抹布,將桌子上的灰塵擦幹淨,一邊擦,一邊問:“兩位客官,你們還想要些什麼?”

“你們這裏還有什麼吃的東西嗎?”趕了一上午的路,肚子早就餓得空空如也了,林寒星生怕會餓壞了南若月,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麻煩您快點給我們端點好吃的來!”

“對不住,二位客官,我們這裏隻有饅頭了。”老板沒有去拿桌子上的銀錠子,苦著臉說。

南若月連忙笑了笑:“沒有關係,饅頭也可以的,我們趕路餓了,麻煩您快點給我們端上來吧!”

“好的,好的,兩位請稍等!”老板連忙回轉身去,從冒著煙的籠屜裏拿出僅有的幾個饅頭,裝在籠屜裏,然後端了過來。

南若月看了看冷冷清清的周圍,好奇地問:“老板,你們這裏怎麼這麼冷清,春禧鎮不是一向都很熱鬧的嗎?”

“姑娘,你說的不錯,以前的春禧鎮,的確是繁華熱鬧,那來往的客商絡繹不絕,可是,就在十幾天前,有人被發現感染了時疫。”老板說到這裏,嘎然而止,後麵的話,不需要說出口,光憑著想象便可以知道了。

“時疫?”林寒星和南若月都是被嚇了一跳,這個季節原本就是時疫多發的季節,像這樣人口密集的小鎮裏,如果一旦瘟疫蔓延,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不錯,就是時疫,消息一傳出來,鎮子上有點能耐的人都搬出去避風頭了,商人們更不必說,這幾日的船舶馬車都不在此停靠了,繞道遠遠地便離開了,鎮子裏隻剩下一些老弱病殘和無處安生的百姓們還留在城中,不過,我聽說每天都有新感染瘟疫的人,所以,這些人恐怕也是死路一條了。”老板歎息著搖了搖頭:“這幾日我也打算關了這茶棚去南方避一避呢!所以,兩位客官,我不知道你們來春禧鎮是做什麼的,但是勸兩位還是快點回頭吧,若真的進了鎮子,十之八九都會被傳染上瘟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