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星震驚不已,他們才剛剛從京中過來,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一路上竟然都沒有聽說,皇帝和太子更是不知道了。景朝可是有規定的,一旦哪州哪縣發生了瘟疫,必定是要飛鴿傳書址上報朝廷,朝廷會在第一時間撥出錢款和藥物,用來救援,將損失減到最低,可是,春禧鎮都已經發生瘟疫十幾天的時間了,竟然無一人上報,這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老板,既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那麼官府沒有人管嗎?”林寒星連忙問。

“官府已經派過人來了,不過,並沒有派大夫過來,隻是留了一隊人馬駐守在此,封住了春禧鎮,從三天前開始,裏麵的人便不可以出來了,不過,外麵的人倒是可以進去,不過,那裏已經成了一座死城,有誰會進去呢?”老板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似乎有為那些感染了瘟疫即將死去的人而哀傷著。

“官府竟然不了報朝廷便自行處理,也不派大夫來為那些得病的人看診,還擅自作主封了鎮子,這不就是代表已經放棄了這些人了嗎?他們可都是無辜的百姓,而且他們當中,必定也還有沒有被感染的人,這樣做,實在是太殘忍了。”南若月比林寒星還要激動,當下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春禧鎮任上的縣令是誰,實在是太可惡了。”

“哎,這裏山高皇帝遠的,就算知道這縣令大人決定有錯,誰又能夠管得了呢?”老板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身份,隻是歎息著搖頭:“所以隻能聽天由命了。”

“那怎麼可以——”南若月還想說什麼,卻被林寒星摁住了手,輕輕地撫拍了一下,示意讓她冷靜,然後客氣地問老板:“您剛剛說,春禧鎮隻可進不可出?”

“是的。不過,都已經死了那麼多人了,誰還會進去嘛,就算裏麵有金山銀山也沒有人願意進去的,遲早會被傳染上瘟疫的啊!”

林寒星淡淡地一笑,南若月便知道,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進去看一看了,南若月不由抓住了他的手:“寒星,我陪你一起。”

“不用,你不是思念師父心切嗎?我覺得你可以繞道去太元山,我進去看看,稍後便會去太元山找你會合。”林寒星覺得這個春禧鎮的事情頗為蹊蹺,不過,卻不想讓南若月陪著她一起冒險,於是做好了打算。

南若月拚命地搖頭:“我是不可能丟下一個人的,我要陪你一起進去。”

“不可以——”林寒星語氣堅定地拒絕她,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從不遠處跑過來一個人影,那人一路飛奔著逃過來,身手倒是十分敏捷的樣子,一邊跑還邊很緊張地回頭張望著,像是有人在追他似的,走得近了,這才看清了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隻是身上的衣裳似乎有些破舊了,像是經曆了什麼不幸的事情。

那個男子一路逃往茶棚,也不作聲,便往南若月的身後躲去,而他的身後,跟著兩位手拿長矛的士兵,一路呼喝著追過來,便要往南若月的身後拿人。

南若月見這個年輕的男子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身上的衣裳甚至是襤褸的,於是想也不想地便站起身來,而林寒星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步,一把便抓住了那兩個小兵的長矛。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林寒星怒目而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兩個小兵,他們也是氣勢咄咄的樣子,收起長矛,用手指著林寒星:“你們是從哪裏來的?竟然敢阻攔官爺辦案。”

“辦案?好大的口氣,這是誰給你們的權利?”林寒星隨便一推掌,那兩人便生生地往後跌了出去,一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站穩了腳步。這下子,那兩人囂張的態度頓時收斂了很多。

“我們奉命鎮守這春禧鎮,如今要抓回此人,你們若敢阻攔,便是與大景朝作對。”那其中一人也不敢上前去,隻是壯著膽子問林寒星:“你們快些將他交給我們哥倆,便饒過你們去。”

南若月回頭看了那人眼,那人臉上髒兮兮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隻顧著一個勁的搖頭,卻並不開口說話,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看上去像是個啞巴。

“他犯了什麼錯?你們要抓他回去?”林寒星問。

“因為他是春禧鎮的人,得了瘟疫,按縣令大人的吩咐,應當隔離在春禧鎮裏。”

林寒星聞言,回過身子,從南若月的身後將那個男人拉了出來,伸手搭上了他的脈門,仔細聽了一會兒,皺著眉道:“他根本就沒有病,並沒有染上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