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沒有染上就沒有染上嗎?”那兩位士兵急了:“我們必須要帶他回去,如果你們兩個人再阻攔的話,我們便將你們一並帶回去了,到時候你們可別後悔。”
林寒星剛想上前好好地教訓一下他們兩個,卻被南若月一把拉住了,她突然挑眉一笑,對著那兩個士兵道:“喔?既然兩位官爺這麼說了,我們夫妻二人正準備去春禧鎮看看呢,不如就勞煩二位前麵帶路吧!”
“月兒——”雖然有心想去春禧鎮看一看,可是林寒星卻並沒有打算帶南若月一起。
而南若月則率先抬步而去,走了兩步回頭衝著林寒星俏皮地一笑,林寒星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跟了上去。
既來之,則安之,林寒星對這個春禧鎮倒是越發地好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沒有朝廷的命令便莫名其妙被派來鎮守的士兵,被關押的無辜村民,難道這真的隻是縣令害怕擔責而自作主張的行為嗎?他可不相信這個縣令是真的膽小。
跟著那兩個士兵走了約摸一個時辰的光景,遠遠地便看到了春禧鎮的門樓了,不過,一如林寒星所想象的那樣,小小的鎮門入口處有重重的官兵把守著,他們一個個拿著長矛走來走去,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人拿著生石灰正在做消毒的工作,可能是怕瘟疫蔓延出鎮子。
林寒星拉著南若月的手,雖然是被人“押”到了這裏,不過這兩個人倒是像來觀景的,一邊走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而那個被他們救下的男人則垂著手跟在他們身後。一行人就這麼順利地進入了春禧鎮。
鎮子裏的情形倒是讓南若月嚇了一跳,幾年前她還來過這裏,那個時候這裏繁華喧鬧,街道兩邊店鋪林立,人們熙熙攘攘的,現在的大街上竟然荒涼破敗,隻有那些店家的酒旗招牌還在風中搖擺,看得出昔日的繁華,除此之外,街上一個人都沒有,不,是一個活人都沒有,因為路邊有一兩具死人的屍體倒臥在那裏,隻用草席簡單地蓋了一下。
看來,春禧鎮有瘟疫是可以肯定的事情了,怪不得那兩個押送他們進來的士兵,將他們引到往城門口,然後往裏一推便死死地關上了城門。瘟疫猛於虎,那可真的是要死人的。
“他們都是因為瘟疫而死的嗎?”南若月看到那草席之下還有一雙小小的腳,顯然還是個孩子,不由心生不忍。
林寒星點了點頭,而後奇怪地四下裏張望了一下:“那些活人呢?總有活著的人吧?他們在哪裏呢?”
南若月也不清楚,不過,他們身後的那個男子卻似乎知道他們要找什麼,拉了拉林寒星的衣裳,帶著他往內巷裏走去。
林寒星和南若月對看了一眼,便跟著他一起去了。
鑽進一條悠長的小巷子裏,那人將林寒星和南若月帶往了一間看似廢棄的大宅,事實上,春禧鎮如今人去樓空的大宅比比皆是,有錢人早就已經攜家帶口,逃往遠方了,剩下來的不是窮人便是已經染上了瘟疫的人。
大宅裏果然有很多的人,他們三三兩兩地席地而坐,他們當中,有老人,有孩子,還有包在繈褓裏的嬰兒,看到有不速之客的到來,他們都用警惕的目光看著林寒星和南若月。
“啞奴,你回來了?他們沒有把你怎麼樣吧?”有兩個年輕的男孩子迎了上來,那個被叫作啞奴的人,便是被林寒星救下來的那個人,原來他真的是啞吧!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林寒星看著那幾位年輕人,希望能夠從他們的嘴巴裏得到部份的事實。
“你們兩個人是外鄉人吧,好好地跑到我們這裏來做什麼?現在的春禧鎮可是人間地獄啊,隻見到拚命想往外逃的人,還沒有見過你們這樣自投羅網進來的。”其中一位年輕人好奇地打量著林寒星夫婦兩,苦著說。
“你們都是感染了瘟疫的人嗎?”南若月看他們雖然狼狽了一些,不過精神都還不錯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病的人。
“姑娘,我們沒有得瘟疫,可是,我們的很多鄉民都得了瘟疫,我們現在將他們安置在另一個院子裏,縣令大人想讓我們全部都死在這裏,所以才會封了春禧鎮,讓我們一個都逃不出去啊!”一位老奶奶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她的眼睛裏是濕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