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位好心的姑娘告訴南若月,這位奶奶是村子裏年紀最大的婆婆,大家都叫她玲花婆婆,雖然她的年紀很大了,不過卻懂得一些醫術,那些得了病卻沒有死的人,都按照鈴花婆婆的吩咐被隔離起來了。而那個剛剛被他們救下來的啞奴,原本並不是他們鎮子上的人,而是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流浪漢,雖然他不會說話,卻是一個沉穩熱心的人,瘟疫發生之後,他竟然沒有逃,看到鎮子被封,缺醫少藥,他便自告奮勇地想要逃出鎮子去外麵尋個大夫回來,沒有到竟然被官兵發現,抓了回去。

聽這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著,南若月和林寒星總算是大概明白一些了,情況不容樂觀,林寒星當下便要求去看看那些得了病的人,可是,那些人沒有人願意帶路,瘟疫的凶險,他們每一個人都看在眼裏的,誰都不想去冒這樣的險,南若月也能夠理解,正在僵持的時候,啞奴站起了身,來到南若月的麵前,又手揮舞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啞奴的意思是說,他可以帶你們進去。”一個叫阿華的年輕人連忙替他們解釋,他平日裏和啞奴最交好,所以能夠理解他打手語的意思。

“太好了,啞奴,謝謝你。”這樣的時候能夠挺身而出的人,南若月都分的佩服,畢竟生命的麵前,才是真正的大愛。

南若月和林寒星跟著啞奴一起,穿過庭院和長廊,以及一個小小的花園,來到了後院裏,後院有一溜廂房,明明是春日裏了,可是廂房門上卻都掛著棉布的簾子,門口撒了些生石灰,啞奴打開其中一扇門的門簾,掀開了一半,恭恭敬敬地回頭向們示意,那些病人就在廂房裏頭。

林寒星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替南若月蒙住臉,捂住她的口鼻,然後牽著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屋子裏很暗,走進去之後便能夠發現,不僅僅是門,就連窗戶也被厚厚的棉布簾子堵上了,大白天裏一絲風都不透,有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就算隔著一方帕子,南若月還是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而屋子裏的一張榻上,橫七豎八地睡著好幾個成年人,不時地傳來一兩聲沉重的咳嗽聲除此之外,便再有沒有聲息了,就好像死了一樣。

“看樣子,他們病得還很嚴重的樣子。”南若月下意識地拉住了夫君的手,心裏為他們而感覺到十分的惋惜,他們現在等於是被遺棄在了這裏,隻能夠等死了。

林寒星卻並不害怕,他將南若月安置在一邊,然後大膽地上前去,坐在榻邊,小心地拿起其中一位病人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他的脈門上,仔細地聽了一會兒,然後又放了回去,轉身招呼著南若月離開了。

出了門,林寒星便吩咐啞奴將門窗上的簾布全部都撤換下來,啞奴雖然會說話,不過反應倒是機靈得很,上前去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些子全都扯了下來,裏麵那些病了人全部都暴露在了日光和空氣之下。

後院的動靜驚動了前廳的人,他們一個個都跑了過來,看到林寒星正讓啞奴將那些簾子都拉了下來,不由得嚇壞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是想讓瘟疫流出來嗎?”有人驚恐地大叫。

“是啊,萬一病毒傳給了我們,我們不都死定了嗎?”大家議論紛紛起來。

林寒星看著激動的人群,他能夠理解大家對瘟疫的恐懼,這種病,一旦傳播開來是十分可怕的。所以,景帝曾經頒布了一係列關於整治瘟疫的切行辦法,一旦某個地方爆發瘟疫之後,便會有朝廷專派來的人下來負責救助、隔離和治療,林寒星就親自去過瘟疫爆發地,看過那些大夫治療瘟疫,他知道,瘟疫也並不是沒有辦法治的,重要的是齊心協力。

“大家安靜,請聽我一言——”林寒星揮了揮手,企圖讓七嘴八舌的人群安靜下來,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大聲地道:“我知道你們害怕自己會被傳染瘟疫,可是,我來的時候便已經看到整個鎮子都已經被瘟疫汙染了,到處都有死去的人的屍體,所以,盡管你們將自己和這些得病的人都隔離開來了,但也不能夠保證一定就是安全的,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嗎?外麵的官兵已經將這個鎮子封鎖起來了,也就是說,負責春禧鎮的縣令,已經放棄大家了,在他們的眼裏,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死,所以,我們若想要救自己,想要出去,就隻有一個辦法,便是戰勝瘟疫,而不是害怕和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