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南若月便開始準備午餐了,春禧鎮如今人丁稀少,所以四下裏都是寂寞安靜的,偌大的一個院子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幸好他們落腳的這座小院裏種了一些蔬菜,她便去菜園裏拔了一些回來,清洗幹淨,然後準備升火做飯。
自從成親之後,無論走到哪裏,但凡是有落腳可以做飯的地方,她都會親自洗手做羹湯來照顧林寒星,她從小在靜心庵裏便做得一手可口的飯菜,嫁人之後更是覺得照顧夫君是一個妻子份內的事情,而且,林寒星特別愛吃她做的飯菜。
每次她做這些的時候,都會覺得心裏特別的安靜和幸福,她打來井水,將蔬菜一棵棵地洗幹淨,然後淘米煮飯……這些活,她每一步都做得十分細致和享受。
雖然來到春禧鎮讓她的心裏有些擔憂,不過,這也是她和林寒星之間的一個轉折點,自從昨天晚上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她整個心裏都是柔柔的。
看來,處理完這裏的事情之後,她是應該和林寒星好好商量一下未來的生活了,以前隻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倒是無所謂,行遊天下,自在快活,但是現在有了孩子了,是時候要給孩子一個安穩的家了。
她想安定下來了,不知道林寒星是不是也和她的想法一樣。
或者他們就去太元山也好,在靜心庵附近,蓋一所小屋,圈一個小院子,種種地,養養雞鴨,將孩子養大,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如果他不想隱居山林這麼孤寂,那麼她也考慮可以和他定居京城的,那樣的話,孩子也會有更好的教育,總之,無論他決定去哪裏,南若月都決定會支持他,隻要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好。
就這樣,一邊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一邊將飯菜做好,抬頭一看,已經是正午時分了,南若月將飯菜端上桌,雖然覺得自己已經有些餓了,不過卻沒有先吃,而是坐在桌邊等他們回來。
等啊等啊,等到桌子上的飯菜都快涼了,卻還沒有看到林寒星和靈熙的身影,也不知道治療瘟疫的事情進展得如何了?南若月有些心煩氣燥,站起身來,到院子裏去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
剛剛出屋,便聽到有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以為是林寒星,開心地迎了出去,拎著裙角,打開了院門:“夫君——”
可是,門外站著的卻不是林寒星,而是啞奴,他剛剛趕到門前,便看到南若月急急地衝出來,還脆生生地叫了自己一聲“夫君”,黝黑的大臉不由地有些微紅,緊張地往後縮了縮。
“原來是你啊!”叫錯了人,南若月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來是找我的嗎?”
啞奴憨厚地笑了笑,遞過來一張紙條。紙條是林寒星寫的,簡單的素箋上鐵勾銀劃地寫著幾個字,說他還在忙,讓南若月不要等他們回來吃飯了。
“原來他們還在忙啊!”既然在忙,那麼說明應該是找到了治療瘟疫的辦法了,南若月覺得自己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她卻有些高興不起來,好不容易做了那些飯菜,他卻不能夠回來的她一起吃了,實在是有些失望和傷心。
真是奇怪,不過是件小事而已,竟然會讓她情緒紙落,南若月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因為自己懷孕了,連帶著也開始多愁善感了起來吧?
“啞奴,你還沒有吃飯吧?”既然燒了那麼多飯菜,那麼不吃的話也是浪費,看啞奴跑了急,南若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著他:“我已經做好了飯菜,你進來一起吃吧!”
啞奴愣了一下,可能是沒有想到南若月會如此熱情。
“快點進來啊,不要客氣。”南若月見他猶豫,連忙將他拉了進去:“和我之間也要客氣嗎?我來春禧鎮之後,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呢,今日就算是我報答你吧。”
啞奴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手足無措得像個孩子,被南若月強拉著,按坐在椅子上,然後她還親自盛了一碗飯,塞進了啞奴的手裏。
“快點嚐嚐看我的手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南若月為自己也盛了一碗飯,有人陪著她,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再也不用一個人胡思亂想了。
啞奴端著碗,似乎從來沒有人為他做過飯,他小心翼翼地扒了一口飯,又嚐了一口南若月夾給他的菜,似乎嚐出了滋味,覺得十分的好吃,立即狼吞虎咽起來。
他吃得這般歡快,便是對南若月廚藝最好的肯定,南若月滿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