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林寒星便急匆匆地出來了,他的臉上還罩著一隻白色的帕子,那帕子的一角繡著一枚亭亭玉立的玉蘭花,非常的漂亮惹眼兒,南若月一眼便認出來那花是靈熙繡的,她最愛的便是玉蘭花。
“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呆在家裏的嗎?”林寒星語氣焦急,一焦急,便有些疾言厲色:“快點回去。”
“我是來給你送飯的。”南若月指了指她帶來的食盒:“我擔心你會餓著……”
“我哪裏用得著你操心呢?你照顧好自己就好了,要知道,你現在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便是照顧好了我們的寶寶啊。”林寒星想要上前去抱一抱南若月,可是卻突然想到自己剛剛從後院來,身上還沒有消毒,便立即止住了動作,不敢再靠近她,看著南若月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他關切地問:“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沒有,隻是有些孕吐而已。”南若月不想讓他擔心,說得輕描淡寫,可是她在來時的路上還吐得七暈八素的。
林寒星心疼地看了她一眼,卻不能用任何肢體語言來撫慰她,好在他和靈熙的共同努力下,已經找到了攻克眼下瘟疫橫行的辦法,相信不出五日,情況便會有好轉,半月之內,他們便可以將所有症狀較輕的病人治愈,到時候,便可以帶著南若月離開這種鬼地方了。
現在和她保持距離便是對她最好的保護,所以,盡管不舍得,林寒星還是轉頭對啞奴說:“啞奴,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月兒,將她帶回去,在瘟疫治好之前,不要讓她到處亂跑,拜托了。”
啞奴默默地點了點頭,走到南若月麵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竟然這樣著急便要趕自己走了嗎?南若月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的身體,可是,她真的不舍得離開。
“寒星——”她想說些什麼,卻沒有任何留下來的理由。
“月兒,你快點回去吧,這些飯食你也帶回去,這幾天,我和大家一起吃,你便不必為我再做飯了。”林寒星想著後院的那些病人,折過頭去,走了幾步,又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轉身回來對南若月說了一句:“對了,今天晚上我便不回去了,便住在這裏了。”
住在這裏?南若月不解地看著他。
林寒星歉意地解釋著:“這幾日是那些病人最關鍵的時候,藥已經讓他們喝下去了,能不能看到效果,便在這幾天了,而且,我呆在這裏,身上難免會不幹淨,怕傳染給你,所以,想等到他們有所好轉,確定我們能夠戰勝瘟疫的時候,我便會回去陪你的。”
“那——”南若月不想問,不過還是忍不住地問了出聲:“靈熙也不回去睡嗎?”
“她是大夫,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她的病人。”林寒星沒有聽懂她話裏的意思,還衝著她笑了笑:“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靈熙的。”
她哪裏是在擔心靈熙,南若月心裏暗暗地生氣,不過,林寒星已經轉頭和大家一起往後院而去了,連看都沒有來得及多看她一眼,她帶來的那隻食盒,還孤零零地擱在凳子上,南若月看了有些生氣,便拎起那食盒轉身出了院子。啞奴受了林寒星之托,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此時,也隻有他可以守護著南若月了。
一連兩天,都沒有見到南若月的身影,白天看不到他,晚上他也不回來,雖然他說過這幾天不會回來,可是南若月的心裏就好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一般,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她覺得寂寞。
幸好有啞奴能夠陪著她。白天,啞奴就默默地跟在她身邊,看著她無聊地眺望遠方,看著她做飯,看著她發呆……有時候,南若月也會和啞奴說話,雖然得不到回應,可是,她依舊說得很開心,或者這是她讓自己不去想林寒星的一種辦法。然後南若月會做好飯,兩個人一起吃飯,吃完了飯,啞奴負責洗碗收拾桌子。
到了晚上的時候,南若月在屋子裏睡覺,啞奴便守地窗戶外麵,南若月幾次讓他進去在別一個房間裏安睡,他都是不肯,非得守在她的窗口才行。這一點讓南若月又無奈又感動,這個啞奴,實在是一個老實又忠懇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徹底地將林寒星交托給他的事情完成得很好。
好在南若月每天都能夠收到林寒星托人送來的一封信,雖然不能夠見麵,兩個人卻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保持著聯絡,信裏,林寒星寫的不多,卻字字都是對她的關心和愛憐,叮囑她要多吃東西,不要著涼,要護好肚子裏的孩子,也要照顧好自己。他變得越來越細心了,也讓南若月漸漸地感受到他是那樣的在意她和她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每一次讀完信,南若月便撫摸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