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連長給我們班放假三天,我覺得其實營地的生活挺自在的,除了沒有工資之外國內幾乎沒有一個單位能和我們比的。而這一切對於充滿小資情調的班長來說剛好相反。他喜歡精致的早餐或者晚餐,而部隊的餐廳隻供應米飯炒菜。紅燒肉獅子頭之類的在老家是不常見的菜肴,而在這裏用大廚的話就是可勁兒造吧,隨便吃管飽。這對於班長來說簡直是對美食的侮辱,戰鬥幹糧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場噩夢。他喜歡的是橡樹下,一張餐桌,一定要鋪著潔白的或者是帶點大格子餐布。草地要修剪的像我們的鍋蓋頭一樣平整。一瓶紅酒一把椅子或者也可以是兩把,和自己的愛人或者朋友共進午餐,幹淨的沒有一丁點灰塵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阻擋柔和的灑在桌上或者盤中,對了在有一點茶或者咖啡就更完美了。
在營地軍裝有當地的洗衣房承包了,隨便洗免費如果你忘記取會有人通知你。班長的衣服卻總是自己洗,放假或者沒有任務的時候會穿著幹淨的軍常服坐在操場的邊上看書或發呆。董大飛和李海濤常常想:這麼一個有潔癖或者強迫症的人怎麼會紮進我們堆裏。當我們幾個和班長坐同一張長椅子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而我們彼此卻是完全的親密無間。
李海濤問班長:“班長你拿著書也不怎麼看,你一個人在這裏想什麼呢?”班長看了看李海濤,有轉過目光看著遠處:“我在想我的夢想,不過現實強。奸了我的夢想。”
李樂說:“班長那你的夢想一定很美吧,不然現實不會看上她的。班長反正也沒事做你就給我們講講吧。”
“我的夢想就是在一座海島上開一個度假酒店,沒有金碧輝煌的高樓隻有漁民的板屋。四周都是鬱鬱蔥蔥的大樹,遊客可以在這裏遊泳,釣魚,野餐生活平淡而恬靜。現在我卻在用火燒這個美麗的地方。”一席話吧大家說的都挺傷感的。
一向話不多的高鵬說:“我的夢想和寧靜他們差不多想當誌願兵,並不是我有多高的情操,而是因為誌願兵的工資高而且按月發沒人克扣。我爸打工總是被老板克扣工錢種地也被欺負。可是我的申請沒有批下來。”一時間沒有人說話了,大家都在想各自的心事。這時通信員跑了過來說:“今天團長從國內請的心理醫生來了。”
“那又怎樣?”王晶眯著眼問道。通訊員嘿嘿笑了一下說:“告訴你們吧總共來了十個人,有兩個個是專門負責你們的。”
李海濤一聽就跳起來了說:“團長懷疑我們得了神經病嗎?”
通訊員笑著說:“什麼呀!是減輕壓力。好了不多說了,下午兩點你們全員小會議室報到。”這家夥說完轉頭就跑了。王晶說:“又是小會議室,就不能換個地兒。”
中午吃過飯回到宿舍稍事休息,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向小會議室趕去。到地方發現通訊員在門口曬太陽呢,看到我們過來,他嬉皮笑臉的說:“哥幾個來了!快裏邊請。”李海濤看著小通訊員的殷勤樣忍不住想調戲一下他說:“給幾位爺來壺上好的碧螺春,把你們的拿手菜整一桌,做的好了爺有賞。”沒曾想這孫子是個順杆爬,隻是稍微一愣趕緊哈腰唱諾:“得嘞!幾位爺裏邊請--”大夥哄堂大笑。
在會議室坐下片刻,打外頭進來一人,這個人大約四十多歲中等身材,走路虎虎生風。走到講台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叫王紅軍名字有點土,不過我們那一代人叫紅軍愛國衛國的很多,
大家叫我老王就行。聽說大家對心理醫生有成見,不過沒關係我不是心理醫生,更沒有行醫執照。我是來給你們做三天的輔導的,內容涉及心理之類的,大家別有逆反心理就好。”李海濤在後麵偷偷的對王晶說:“靠!還不如寧靜呢,就是一江湖郎中。”
老王還在自顧自的講:“我是1977年的兵。參軍兩年後參加了對越自衛反擊戰。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在戰場殺人,可是殺人也是門藝術。我們就來討論一下殺人後的心理感受。”這個話題我們都不排斥,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漸漸討論的熱烈了。可是班長發現這個老王說了半天一點心理疏導都不搞隻把大家的話題往如何痛快的殺人,如何殺人於無形上麵帶。於是忍不住就問:“老王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老王一聽愣了沉默了一會說:“我是在國安上班,我和你們軍長是朋友。你們軍長請我過來和你們幾個聊聊天,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