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見她不明白自己所說,就知南風什麼都沒告訴她,回到石桌旁邪邪笑著:“你會知道的。”
那笑聲邪氣,驚著了石床上的人,嚶嚀一聲,從石床上坐起,轉過臉來,君念辭借著火光,看清了床上之人的臉。
那是自己的臉。一瞬間她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誰,但是,更讓她心驚的,是床上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
青桃被吵醒,口中頗為不滿意:“江月,你幹什麼呢?這麼吵?”
這幾月她胎動得厲害,腹中的孩子總是時不時地折磨自己,又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許久,隻能靠著江月了解外麵的消息,精神時刻繃成了一條線。
昨夜好不容易有了點食欲,吃了點粥,這才有點睡意。
夢中,自己正與沈哥哥花前月下,相談甚歡,旁邊奶母抱著他二人的孩子,正嬉笑逗樂,人便被陣陣談話聲吵醒。
待借著微弱的火光看清這石室中不止他二人,還站著位妙齡少女的時候,身子下意識地縮了縮,用被褥蓋住自己的小腹。
偷偷看去時,黑夜讓她的眼睛適應了一會,才看清那人的麵容就尖叫出聲。
“是你!”
“是你。”
二人一齊開口,隻不過語氣實在不同,一個驚訝一個平靜。江月被二人的反應弄得好笑,坐在一旁看戲。
君念辭沒想到,她辛辛苦苦尋了幾月的女人,竟然躲在此處,難怪哪裏都找不到她,原來是被這男人藏起來了。
目光回到江月身上,既然藏了青桃,那這男人肯定也與南柯有脫不掉的關係,果然是南柯搞的鬼!
“你來做什麼!”青桃尖叫,一邊更朝角落縮去,“是來害我腹中孩兒的嗎?!”
一旁的江月笑道:“她在這石室中待得久了,神經有些不正常,你若嫌吵,我便讓她睡了。”
冷冷看著她,既然已經找到了人,隻等到慕臨淵他們找過來就一齊帶回去。
這女人,還是要放自己眼下才放心,況且,這人還帶著她的臉。想到此處,君念辭心中就直犯惡心。
“君念辭,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沈哥哥我不會與你搶的,你就不要來害我的孩子好不好,求求你!我不會和你搶的我發誓!求求你!”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石室裏回蕩著,顯然淒慘無比。
江月見君念辭沒反應,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行了!”
青桃聽出了他的怒意,猛然收聲,室內隻聽見她抽泣的聲音,身子還顫巍巍地,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看見猶憐,隻可惜,眼前的人都不是沈鬱,不會憐香惜玉。
君念辭看向江月,將那套衣裙扔到一旁,隻是走近火盆旁。火光在她眼中跳動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南柯讓你將我擄來的?”
“南柯?”江月想起那個女人,嗤笑,“她有何本事能使喚我?君念辭,你當真不知?”
君念辭沒有回答,江月便又問他:“你見過南風了吧。”聽到這個名字,君念辭才抬頭看他,南風,是林風眠的名字。
見她有了反應,江月才閑閑笑了,手不自覺地撫摸著臉上的傷疤,聲含惡意:“不自量力的東西,本以為憑他的本事能與我過上幾招,沒想到不過三兩下,便沒了氣息,終歸是個廢物罷了。”
整個人愣住,終於正視他的眼睛,不可置信:“你是說他!”
見她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邪邪笑著:“怎麼,不相信?我能從慕臨淵手上將你帶走,他又算什麼東西。”
他口氣淡淡,一條人命仿佛砍瓜切菜一般被草草帶過!君念辭心中更是震驚,她是瞧過林風眠出手的,不是無名之輩。
而且,那次君子閣相見,僅他一人之力再加上妖族陣法,就讓整個君子閣陷入幻境之中,可想而知也是個幻術高手,乍然聽到喪命於眼前人,實在不能接受。
“所以你將我擄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江月自然能聽出這小丫頭在套自己的話,便也不準備攔著,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大手一揮,麵前瑟瑟發抖的青桃身子一軟,緩緩倒在床上。
君念辭默默看著,不能輕舉妄動,得拖時間。
江月也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靠近她身邊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吐出一口濁氣,兩眼放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