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念辭沒想到,她帶青桃來,竟是個這樣的結果,更沒想到,沈鬱此人如此絕決…
“她也是個剛烈的人…”君念辭輕聲歎道。
若是帶去璿璣樓,說不定能保下這孩子。
慕臨淵卻不這樣認為:“這是她自尋死路,”看了眼地上昏死的沈鬱,道:“這兩人的情感本就是由騙局而起,如今這樣的下場,也在情理之中。”
看著軟倒在地的青桃,嶙峋的身子,心卻是堅決,做事毫不留情。
其實細想想,二人也不會有結果的,縱然她懷了沈家的孩子,卻是暗結珠胎,沈家夫婦知道了,也必然不會讓其進門。
都城世家,最在乎的便是名聲了。
不僅如此,青桃頂的是念兒的麵皮,二將成婚,父君自然也不會允許。
他垂下眼簾,又如何會告訴她,他本意如此,青桃此人,本就留不得。
君念辭由慕臨淵安排到房內休息。
夜墨隨著進來,見慕臨淵走了出去安排院中的兩人,同樣安慰著她:“這是她應得的…”
君念辭揉著眉骨,不再言語,她不是聖人不會覺得死有餘辜,但青桃死狀慘烈心中難免哀淒。
慕臨淵喚出了暗衛,將青桃的屍首抬出去找地方埋了,至於沈鬱,兩眼淡漠,趁著天還未亮,扔到了蘇家藥房門口。
藥房的小郎早起開門時,瞧著門口躺了個人,不知死活,當下嚇得魂飛魄散。
“莫不是昨兒夜裏玩得太晚,撞在這裏吧!”
瞧著左鄰右舍,也沒幾人,便想著將人挪到一邊,可是男人身子重,哼哧哼哧半天,才挪了點位置。
掌櫃的見人去開門半晌還未回來,罵罵咧咧地就走了出來:“你個臭小子,又在哪兒偷懶呢!”
小郎嚇了一跳,將人丟開,嘴裏忙答應著:“這就來這就來!”
掌櫃的站在門口一瞧,便覺那人頗為眼熟:“等一下,你莫要亂動!”摸著山羊胡子,讓小郎將人扶正,待將人扶正了,細細端詳著男人臉色,終於認出了是誰。
“沈少爺!”
這一聲可把小郎嚇著了,結結巴巴地看著懷中的男人:“沈少爺?這是沈家小少爺?”
掌櫃的一敲他腦袋,著急地將地上的人扶起來:“快快快!快扶進屋!”
又喚來幾個人,將沈鬱抬進房內,一麵叫人去請沈夫人,一麵給沈鬱把著脈。
沈家府上,昨兒夜裏因為小兒一夜未歸而不曾好眠的沈夫人由著婢女為自己梳頭,妝點好了,正與夫君用著早膳時,便見管家帶著個人從門外飛奔而來。
小郎不常來此處,因此還絆了一跤,逗得小丫頭紛紛掩唇偷笑。
沈夫人瞧見了,本就不好的臉色愈加不善,沉下臉色:“沒有規矩!你是哪個房裏的人?這樣不成體統!”
管事的見她欲要發難,急忙開口:“夫人,有少爺的消息了!”
沈夫人正夾著菜的手一鬆,那菜便自由滑落,掉在了碟子上。沈將軍一瞧,古井無波的眼就落在了小郎身上。
“說。”
一個字,沒有什麼特別的語言,就叫小郎兩股戰戰軟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小人,小人是百草堂的學徒,今日開門,見門口躺了個人,掌櫃的瞧見了認出是沈小公子,便叫我來請沈府去看看?”
“躺著?”沈將軍抓住字眼,眉毛倒立,“可見是夜裏玩得瘋了,家也忘了回了!”
沈夫人嬌嗔:“夫君怪會說這些,昨日才入了宮,回來的下人也說鬱兒去找了榮王,說不定是在榮王府喝了呢!”
沈將軍不再言語,隻是鼻子哼哼。既然在榮王府喝的,那怎麼跑去百草堂門口躺著呢!必定又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喝花酒去了!
夫人示意管家給了幾兩錢元,便從席間退下,披上外袍與自家夫君道別後,便由小郎帶了路,去了百草堂。
沈夫人心中也甚是奇怪,怎地是在蘇家藥房發現的,而不是在榮王府上?
日光才起,街道上行人少,沒了阻礙,馬車不多時便到了百草堂。由小郎領著,轉過幾道回廊,便在後院看見了沈鬱。
人躺在小小的床上,臉色通紅,眉頭卻緊緊地鎖著,整個人還不停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