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君府,卻得了意外的消息。
宮中來人了。
管事兒的在門口來回踱步,見三人來,忙迎了上來:“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宮中來人了,正在府中等著大小姐呢。”
幾人的嬉笑聲在門口止住,君挽桐與曲鶯兒麵麵相覷,君念辭問道:“有透出是什麼消息嗎?”
“未說,隻說等大小姐回來便可知道了。”
等著她?看來是專程下給她的詔。
正廳上,父親夫人端坐下首,與嘉柔帝姬相談甚歡,君洛繁倚靠在門邊,見她來,招人進了正廳。
一旁的大監笑著看她:“君小姐可算回來了。”
細細一瞧,是上次領她去未央宮的那位,行禮:“大監。”
屋內幾人聽見說話,看向君念辭,嘉柔帝姬緩緩起身,寬大的裙擺隨著主人搖曳而來,鳳目流光溢彩。
“念兒可是回來了,若再不回來,隻怕淵兒的一番心意可就付諸東流了。”
君念辭看她眼中帶笑,卻笑不達眼底,心知上次拒絕了帝姬,不給好臉色也是意料之中。
徐徐伏禮:“帝姬。”
嘉柔帝姬見她低垂著頭,輕輕哼了一聲,從身後大監的托盤上取出玉軸金黑綾錦的詔書。眾人紛紛行至她身前,拜禮聆聽。
“秉受天命帝,製曰:護國將軍君於飛之女君念辭賢淑溫良、品貌出眾,帝聞之甚悅。今帝二子臨淵年已弱冠,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
“值將軍之女待字閨中,與帝二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帝二子為妃,擇良辰崇明三十三年三月十日完婚。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禮罷,嘉柔帝姬身後的大監指著擺滿在院外的那一處東西,一雙大雁起正在鬧騰,好不活潑。
將長長的聘單交到君念辭手中:“這是榮王的意思,隻說不便張揚,奴也不懂,還望君小姐莫怪罪。”
“無妨,”君念辭聽得抿嘴偷笑,“我知他的意思。”
不用說,這定是慕臨淵的主意,帝君的日期還早著呢。
笑著接下詔書。
君於飛卻覺這時間過於倉促了些:“帝姬,這日子可是太過著急了,帝君先定之期為季春之後,怎麼一下提前了這麼多日?”
殿上也未說,怎麼晚上就下了這詔來。
一旁的大監樂嗬嗬笑著接過話:“將軍有所不知,帝君本意是季春之後的,可將軍知道嗎,這時間可是二殿下回宮後在殿外跪了半日求得的。”
“帝君原也覺得如此兒戲不可取,可帝後瞧見了心疼,帝君自然也就答應了。”
一聽是帝後的意思,也就不難理解了,君於飛點頭:“隻是這不過十日之期,實在太過倉促。”
“這將軍就不必操心了,”大監朝宮中方位行禮:“帝君已經吩咐下去,明日這消息便會詔告天下,昏禮事宜也交由工師去辦,將軍隻安心享用便可。”
“多謝大監。”
夫婦二人與帝姬交談著將人送出君府,折身回來時,幾個小姑娘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那詔書。
“念兒,”君於飛上前,摸摸她的頭,“真快啊,不日你便要出嫁了。”
君念辭含羞笑著,兩頰染上微微桃花色。
入夜後,月上柳梢,府中一片寧靜,巡邏的侍衛規整有序,君念辭不得不避開。
越過高牆,棲梧院中的守夜丫環靠在長廊上打著瞌睡,輕手輕腳地開了門,一盞暖黃的燭光下,南柯正等著她。
這樣的情景,君念辭何曾想到過,輕笑出聲:“夫人。”
夫人輕點下頜,讓她坐下,未先教授,看了她半晌,問道:“南歸呢?她一夜未回,你可知道她去了何處。”
是問句,也不是。
君念辭不懼,看著她的眼睛,依著南歸的話:“她找到了家人,便不辭而別了。”
“是嗎…”夫人靜靜地望著她,一時無言。
兩人都未說話,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閃爍的燭光忽地爆開,打破一室的寂靜。
“爆竹,”君念辭笑道,“看來會有好消息呢,夫人。”
夫人看著她,不知為何,有些不一樣,但何處不同,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