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唇邊腥甜的血跡，兩眼凜冽，撐著地站了起來，倒是她大意了。
南歸幻術本就比她高上一層，如今雖有琉璃境的加成，自己能暫時與她站在同一層，但南歸經驗比她豐富，破境自然也快過自己。
“再來！”
放棄複雜的動作，君念辭選擇了最直接的接觸，與南歸纏鬥在一起，手間一捉一推一擒，未曾見過的招式到讓南歸閃躲不及。
這少女身形詭異，毫無章法，根本看不出下一步，南歸忙著護下盤，麵上一陣驚風，堪堪躲過，後腰處又挨了一掌，踉蹌幾步二人分開。
君念辭喘著氣，汗水從額間落下，心中很是暢快，挑釁地看著同樣喘氣的南歸。
“如何？”
南歸靠在柱子上，第一次升起了不同的念頭：“這是哪家的招術？不是禦靈也沒用幻術，難道是獸人的體術？”
體術？“興許是吧。”看看日頭，天色暗了下來，半邊天已經掛上了夜幕，眉頭一挑：“我一會兒還有事，南歸，咱們修習的都是幻術，就用幻術來了結吧。”
南歸冷哼，幻術相對，她自然有把握！
君念辭默默地看著南歸恢複平靜，南歸於她，是一道非跨過不可的坎，不同於南柯，與她交手最多的，是眼前這個女人。
況且，自己還有一筆賬要與她算算清楚呢！
南歸也是幻師，禦靈對她來說也應當同自己一樣。
催動琉璃境再次發動，君念辭隱入境中，壓下口中那一點腥甜，看樣子以自己現在的能力，不能常催動這境。
看著境中警惕觀察四周的南歸，摸出腰側的槍。瞄準時機，槍膛一響，子彈射了出去。
南歸感受到一股極速的力量朝自己襲，身形一閃，卻還是被打中手臂。
鮮血很快染紅了她的衣裳，吃痛一聲捂住流血的地方，眯著兩眼尋找君念辭所在之處，她位置變幻極快，南歸知道她又發動了幻境。
這東西夫人也曾說過，幻術修到一定境界，便可凝聚心血，練出幻境，夫人稱之為領域。
自己修習多年不得其法，沒想到君念辭居然是個天才，小小年紀就修得了領域。
場景飛速變幻，她來到了棲梧院中，夫人背對著自己，端坐在水榭旁，一如既往地將魚食投入水池，驚得魚兒們亂遊。
回首見她，唇邊柔柔一笑，招手喚她過去：“你是哪兒來的孩子？”
南歸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破爛不堪，手臂上盡是與人搶食時留下的髒手印。
抬頭看著夫人，雲鬢鳳釵，姿態萬千，此刻正朝著髒兮兮的自己伸出手。南歸不敢上前，恐玷汙這世間最美的人。
看著夫人越來越近，狠心閉眼，舉起匕首往掌心一劃，刺痛感喚回了她的理智。
掀開眼簾，果然見君念辭正站在自己麵前，手舉一管火槍。也不再是身處棲梧院，倒在一旁的碎牆控訴著剛才她有多用力。
麵對自己這個曾害她性命的人，她眼中毫無波瀾，仿佛自己不過是路邊過路的，她心意一起，便將自己殺了。
火槍留在體內的灼燒感告訴她，這東西與常物不同，看著院中一前一後的二人，南歸心中暗歎，扔下匕首。
“若夫人問起我來，就說我找到家人，就不辭而別了。”
君念辭笑著點頭，手指扳動。
“砰！”
濃烈的血腥氣味，鮮紅的血液從她的額間緩緩溢出，順著雪白的肌膚慢慢流滿她的臉…
許世澤按下內心的震驚，在少主平淡如水的表情下，殺人似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少主。”
他走上前，看著癱倒在地上，瞪大眼睛的南歸，道：“這東西聲音不小，一會兒就會有人來了，咱們還是先撤走吧。”
“不急。”
君念辭卻不著急：“琉璃境我還未收，旁人來了也看不出什麼。”
上前幾步走到南歸身側蹲下，撿起她手中掉落的黑曜匕首，因著南歸的自殘，此刻正滴著血。
她徐徐道：“樓主若是不忍心，可轉過身去。”
許世澤正疑惑君念辭此舉何意，視線透過她的衣裙，隻見少女手起刀落，正用匕首剜著南歸的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