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風,”君念辭抬腳上前,站到了他的身側,“你該告訴我了吧。”
一切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晨風微涼,雲淩風偏頭看著她,銀白的長發在空中飛舞著,發隙間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你真想知道?”
君念辭回頭看他,目光堅定。
雲淩風唇角輕輕勾起,回身示意她跟上。
兩人坐到桌前,雲淩風舉起右手,一道光團聚集在他的手中。
“蛟族有兩大幻術,攝魂、奪魄。奪魄改憶而攝魂取憶。”他看著手中的光團繼續道,“攝魂其實也不難,但難在如何不傷人而改變人的記憶。”
將光團舉到君念辭麵前,“這是我的記憶,你能承受住,也就能知道,他做了什麼。”
君念辭看著那團光,點頭。
光團進入腦海的一瞬間,巨大的衝擊力撲麵而來,頭頂劇烈的疼痛好像要連著頭蓋一起與肉體分離!
君念辭死死咬著牙齦,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猛然睜眼,發現自己正飄在天燼國上空!
月亮被烏雲擋了個結實,不見一絲光亮,烏蒙蒙的天叫人心裏發毛。
君念辭輕身一動便飄了起來,被一股氣牽引著,到了皇城之上。
西角長街的盡頭,兩個身穿青色衛甲的侍衛窩在角落裏,一壺燒酒一晚上也就過去了。李凡擦著個手碎碎著:“噝,這鬼地方,還真是冷!”
張豐聽他一說忙瞪了他一眼,手放到嘴邊噓了一聲:“今兒個可是鬼節,這嘴上別沒個把門的!”
“喲,”李凡一聽到樂了起來,把兜裏的鹹花生嚼得“哢哢”直響,拍了拍他的肩:“張豐,想不到你小子竟然還信這些?這膽子如此小,你家那位是怎麼看上你的?”
張豐又喝了口燒酒,白了他一眼才道:“就算沒那些個東西,這種日子,隻怕也會有其他東西。雖說帝京有結界,你敢保證不會有什麼東西混進來?凡事小心些總沒壞處!那些個妖族最是狡猾,出了事兒你我能擔待?”
李凡從他手中接過酒壺,想起前幾日帝京發生的事,也是唏噓不已:“這倒是,你瞧那將軍夫人,如花美眷慘遭人禍,還有那小姐,這才幾歲說沒就沒了,焉知不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據說那小姐小小一個模樣倒俏,又是明帝親許的皇親,將來前途無限,可惜了…”
“可不是,將軍平日裏那麼威武的一個男子也化了繞指柔,這一下子夫人和女兒都相繼離世,隻怕打擊不小!大夥兒都說去慰問將軍,可惜將軍府閉門不見客,隻怕是傷心倒了極點了!”
“將軍是可憐,不過再怎樣也輪不到咱們這些小兵來操心,他們大人物自有自己操心的地方!”
一口烈酒入喉辣了脖子,李凡長噓呼出一口濁氣,醇厚的酒香瞬間飄了個滿空。
張豐可是知道這酒有多烈,媳婦兒想著自己那點嗜好,從老家托人給自己帶的土酒。
總共就這麼兩壺,要不是今天是個特殊日子帶來壯壯膽,他還要留著慢慢喝呢,就李凡這牛飲,沒幾口就見底了!
忙手伸上去截下酒壺,寶貝似的抱在懷裏:“你少喝點!”
李凡大概後勁上來了,紅著個臉,笑道:“張豐,舍不得你媳婦兒釀的酒了?”
兩人這一鬧那陰冷的氣氛倒弱了些。
遠處飄遙而過的燈籠,傳來打更人的聲音,夜更靜了,整個長街空蕩蕩的,長街那頭驟然起風,風來得猛烈將那人的聲音撕裂在空中。
兩旁相隔不遠的梧桐樹葉響得歡快,兩人正嬉鬧著被這狂風一吹都不禁打了的冷顫,李凡酒意還在,借著酒意罵了句娘。張豐倒還醒著,眯縫著眼從指縫中望過去。
這風奇怪,從那頭刮到這頭,本就黑的夜這下就像被潑了墨一樣,濃得化不開,仔細一看,這風中竟然帶著點點紅光,這樣的夜裏顯得很是妖異!
張豐腦中弦都繃緊了,死死盯著那紅光。該不是怕什麼來什麼吧!
君念辭同樣察覺到異樣,心神一一動,便見兩名侍衛防備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張豐…”李凡話還沒說就被張豐連鼻子都捂了個結實,差點氣都喘不過來,正要反手一掌時隻見張豐緊靠在他耳邊警惕地說:“噓,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