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陽入宮的頻率大大增多了,他意欲何為鍾離香心知肚明,這正中鍾離香的下懷。鍾離香,對著褚暉,說道:“如今,你還認他們為兄長嗎?他們要下手的對象是他們的父親,為了高高在上的皇權,他們的父親,隻能是他們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你好好看著,什麼都不需要去做,你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褚暉眼見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標,可是他內心絲毫高興不起來,在他的周圍,他感受不到溫暖,葉幻情需要他,卻不能給他以安慰;幕僚們需要他的認同,看重,給他出謀劃策,但是,卻不能觸及他的內心深處;鍾離香,需要他在角逐中毫不退縮,卻是他日後最大的敵人。
唯一能夠給他安慰的人不在他身邊,為了能夠給他強援,為了給他留條後路,選擇離開他,隱居山中,不顧他內心一聲聲呼喚,挽留。
褚暉從宮中問安出來,回到靜月王府,商則告訴他莫勒回來了,正在書房中等他。
褚暉去見莫勒的路上,反複琢磨著如何開口詢問幻花的近況,他心裏埋怨幻花上次過家門而不入,卻隻見閔軾,他已經好久沒有和幻花聯係了,也沒有問幻花的狀況。
莫勒見到他,將一幅地圖交給褚暉,“這是布防圖,側妃娘娘畫的,王爺的,還有別人的,一目了然。”
褚暉接過,並沒有立即就看,而是神情淡漠地就要塞入了懷中。莫勒看了一愣,“王爺,側妃娘娘說了,城外兵士調防頻繁,恐會生變,望王爺細看,早作打算。”
“知道了,她就隻知道這些嗎?就沒有別的話讓你對我轉達?”褚暉突然發怒了,嘴角譏諷勾起。
“別的話……”莫勒垂眸,“嗯,有一件事,側妃娘娘囑咐奴才絕對不可以告訴王爺,但奴才看側妃娘娘實在是太過辛苦了,奴才決定不能再瞞王爺,側妃娘娘在你上次去山裏走後的一個多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現在,快個月了,側妃娘娘心裏念著先前沒的那一個,害怕得很,睡覺都不太踏實,折騰得很厲害……”
“別說了。”褚暉捏著那地圖,“她竟敢如此……她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褚暉轉身就走,莫勒跟在後麵,商則見兩人出來,褚暉臉色極為難看,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壯著膽子上前,“王爺,您這是……”
褚暉急停下了腳步,“給本王備車,本王要出京一趟,你,去宮裏,對我母後就說我要去求援,秘密地。”
褚暉跟著莫勒秘密出京,方知道幻花此時已經不在山裏,而是住到了烏蘭城。他一路上咬牙切齒,隻想著見了麵怎樣訓斥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
可真正當他看到小腹已經凸起的幻花站在屋簷下,看天上飄下的雪花的時候,褚暉那些咒罵之語全都消失了,他站在大門口,隔著雪簾,望著麵帶驚訝的幻花,心裏是久違的寧靜。
他慢慢走了過去,望著幻花的小腹,幻花有些羞意,將長長的厚厚的披風攏了攏,想要遮住身體,眼圈慢慢紅了。
褚暉歎氣,“為什麼要瞞著我?”
“知道了又如何?隻能增加你的負擔,還有可能給我們的寶貝帶來危險,這樣無聲無息地很好,郎中和穩婆都說了,他很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