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決然離去(1 / 2)

卻說嶽麓山位於湘楚之地,從三國時期開始就是長沙屏障所在,當地相傳關羽在攻打黃忠鎮守的長沙城時,本想從水路攻城,可誰曾想將青龍偃月刀掉到一條河中,鋒利刀刃磕到河中碎石,崩出個缺口,心中大為不快,便轉從陸地相攻,而大營就依著嶽麓山、湘江而建,至於那條小河,後人為了紀念關羽忠義無雙,便起名為撈刀河,意為副將周倉撈刀之處。山上古樹參天,老幹虯枝,蒼勁挺拔,甚至晉朝時期的羅漢鬆依舊枝繁葉茂,密林深處又坐落著西晉年間的麓山寺和北宋年間的嶽麓書院等,年年都出英豪,難怪人言惟楚有才於斯為盛,全得益於嶽麓山的天地靈氣。

衛廣拿起桌上的白紙,見上麵用正楷寫著幾個大字“嶽麓山下,瀟湘塘西,妙手回春,天下無敵”,不禁想起江湖中盛讚的藥王一脈,恍然大悟,難怪這老大夫醫術這般高明,原來是藥王一脈的前輩高人。相傳他們世居湘楚,醫術極高,手中靈丹妙藥無數,經好事的江湖浪子傳言,已被吹成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神仙,就算荒誕如此,仍有不少達官顯貴深信不疑。不過近年來他們後人凋零,一代不如一代,傳到這一代還鬧出兄弟不睦的醜事來,早沒了昔日盛景,全憑先祖打下的門麵撐著。

不遠處傳來馬匹的嘶鳴聲,聽聲音約莫有一百來人。看來是附近的官兵聽到風聲,趕來相助。衛廣不願多事,將白紙咽到肚子,從屋頂洞口跳開,一溜煙往城北方向跑去。此處不算繁華,房屋都不甚高,皆是清一色的土牆破瓦,道路又窄,岔口又多,若是碰到了官兵,急切脫身不得,便跳上屋頂,順著房梁來回穿梭。沒走出多遠,猛然間看到前麵房梁上有個黑影來回閃動,身形迅捷,輕似燕雀,不是黑鷹又會是誰?衛廣心中生疑,孫凱璟脖子上的傷痕明顯是黑鷹爪功所致,但他對魏忠賢忠心耿耿,怎會做出這般行徑,其中定有隱情,此時不上前問個明白更待何時?打定主意,便悄悄跟在黑鷹身後,想等到合適時機,再出言喊住他。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出城而去。一路上黑鷹巧妙的避開巡邏守軍,因此他們兩個都沒遭到太大麻煩。出得杭州城,黑鷹一路往偏僻之處而行,漸漸人煙稀少,終於到了一處荒地。黑鷹猛地停下,厲聲喝道:“你還要跟到幾時?”衛廣從遠處一棵齊腰粗的樹後探出腦袋,懊悔不已,沒想到自己百般小心,竟還是被他察覺到了,便快步趕上,先行做了個揖,道:“這麼巧在這碰上黑鷹大人。”黑鷹冷笑一聲,依舊背對著他,道:“休要在假惺惺的,你想廝殺隻管過來。”衛廣連忙擺手道:“好端端的幹嘛要廝殺,我特意來向黑鷹大人道喜。”黑鷹轉過身,臉若冰霜,橫眉冷對,隻當他是不經意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特意前來取笑的,便哼了一聲道:“何事值得堂堂玄武親自跑一趟。”衛廣不懷好意道:“這是哪裏話,你殺了孫凱璟,壞了東廠的奸計,為皇上立下汗馬功勞,我自愧不如。就憑今日之功,再加上你的閱曆武功,得到青龍封號也未嚐不可,到時我可要屈居你下了,這不早日來和黑鷹大人套套近乎,以後還請多多照應才是。”黑鷹見他還不知情,收起殺意,又背過身去,道:“從今以後我和東廠再無瓜葛,但也不會投到崇禎帳下。”衛廣被繞糊塗了,在京城中時,黑鷹可是對魏忠賢忠心耿耿的,自己依稀還記得,幾個郡王的下人仗著勢力,對東廠出言不遜,惹惱了黑鷹,使得他在王府藏了七天七夜,終於抓住他們酒後越禮之罪,親自抓他們到東廠打了三十鞭子,有幾個當場吐血身亡。這會兒怎麼突然間像是變了個人。黑鷹早料到衛廣這呆滯的表情,就連親近的尹東和小七都不清楚自己的遭遇,他又怎麼會知道呢,便道聲告辭,抬腳便走。他的方向應該是往北走的,看黑鷹的決然地眼神,斷不是單純背棄了東廠身份,變成一個的江湖俠客,定是下了什麼決心,可他要做什麼誰也不知道。衛廣神色默然,像是恍惚丟了什麼寶貝,黑鷹若一去不回,雖說對付東廠就少一個勁敵,但大明又要少一個忠心耿耿的將士,也不再跟著他,任由他去了,一邊歎氣一邊踱步回戚家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