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五彪發難(1 / 3)

上回說到,陸清瑜帶著他們兩個穿過內城正陽門,到了棋盤街,見左右都是氣派閣樓,安福不禁看花了眼,陸清瑜又帶著他們兩個從棋盤街向西拐進江米巷,到了處不起眼的院落。正是錦衣衛衙門所在。這裏比起之前要幽靜許多,周圍沒有挑夫商販,大門約有一丈寬,不過門上已有蛛網,看樣子許久未曾開啟,隻有側邊一扇小門供人進出。他們三人從小門進到院中,隻見庭院內站了十餘個身穿同穿飛魚服,腰挎繡春刀之人。安福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麵,驚得張大了嘴,羨慕地望著他們的裝扮。陸清瑜怕他出醜,以後不好和大家相處,上前幫他重新整好儀容,許諾他過些日子也能到錦衣衛做事。安福是徐雅一手發掘的,要不是她全力遊說,也許現在安福還在山中過著狩獵捕魚的日子,這下真的到了錦衣衛,徐雅自然也是真心高興,又和陸清瑜鬧了一陣。

突然大堂裏麵傳來驚堂木響,院中的錦衣衛停下言語笑容,站成一排。陸清瑜急忙拉住安福,一起站到隊伍的右側。徐雅不好打擾,便一人立到牆下,直觀他們動靜。待他們站好,一夥人從大堂裏麵走出,為首的身著侍衛服侍,身後跟了兩名太監。那侍衛正是衛廣,隻見他腰懸長刀,一手抬過頭頂,一手背在身後。那抬起的掌心被印個紅色的方形大印,正是崇禎玉璽所印。衛廣立在人前,清了清嗓子,道:“有旨意。”眨眼功夫,錦衣衛齊刷刷跪在地上,兩個太監腿腳沒他們利索,跪得慢了些,已經麵露難色暗自自責。徐雅反應過來,也順勢跪下不敢抬頭,獨獨剩一個安福,還站的筆直,沒有下跪的意思。陸清瑜跪在地上,不敢有太大動作,隻好以手肘頂住他膝蓋後麵,強行從後麵將他摁倒。安福有些不願,掙紮著想要爬起,卻被陸清瑜捏住跟腱,根本動彈不得。衛廣鬆了口氣,多虧陸清瑜機警,不然鬧起來可是要殺頭的,就算想保都保不住。江湖上直接選用的人都是這般狂傲,衛廣也無可奈何,也不去計較,隻求日後安福能乖些,便宣讀起皇上的口諭道:“皇上說了,原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尹身體不適,由衛廣暫代指揮使事宜,陸清瑜暫代副指揮使事宜。”陸清瑜一怔,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皇上竟然給了個副指揮使的差事,想來是衛廣說了不少好話。陸清瑜本想雙手平攤在地上,磕頭謝恩,但又怕安福生事,隻好狠下心,朝著安福跟腱重重點去,這下足以令他酸麻半個時辰,這才磕頭謝恩道:“臣領旨謝恩,必將不負皇命,恭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雖短,但足以砸開整個京城。一天之內,魏忠賢被革去東廠職務,田爾耕被革去錦衣衛職務,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要變天了。衛廣收起手上的印痕,和兩位太監一起去複命。錦衣衛們陸陸續續站起身,向陸清瑜慶賀,這些人中,有的曾經是他同期,有的是他的後輩。各式各樣的同僚都有個相同的特點,他們從來沒有注意過,一個流落江南的失意人,一個即使失意也飽含報國之心的赤子。也許還有很多想多像陸清瑜一樣的人,他們可能流落荒無人煙的大漠,有可能流落冰天雪地的高原,有可能流落到瘟疫橫行的死地,數年如一日。他們沒有實力嗎?不,他們中不乏經天緯地之人,甚至有的人比陸清瑜還要高才,他們不過隻是少一個機會罷了。而陸清瑜恰恰抓住了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一朝得意一朝翻身。其中冷暖也隻有他自己能體會了。陸清瑜讀過許多書,很有涵養,胸中的波瀾沒有表現在臉上,依舊是平靜的模樣,客氣地接受同僚們的慶賀,不過用公務繁忙婉拒了去悅來客棧吃酒的提議,便尋徐雅的身影,他知道安福也一定在她身邊。他所料不錯,安福正在牆邊活動發麻的小腿,徐雅蹲下身子幫他輕揉腳踝,嘴裏不住說些什麼,陸清瑜搖著頭走過去,麵帶微笑。不過徐雅已經發現陸清瑜的影子,立刻紅了臉起來解釋道:“他的腿麻了,我幫他揉揉。”安福滿臉怒氣,看來對剛才的遭遇極為不滿。陸清瑜解釋道:“若是我不強摁住你,肯定逃不過大逆不道的罪名,到時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徐雅左手牽住右手,低頭看向腳尖,不敢和哥哥直視,嘴裏嘟囔道:“我也是這樣和他講的,他還是很生氣。哥哥也真是的,都不能溫柔點。”陸清瑜無奈,怎麼眨眼功夫妹妹就幫外人數落自己,隻好賠不是道:“是我不對,我不該用力氣,安福大俠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裏去,以後我不拉你了,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