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昂嚇得身體一抖。
他得罪了楊公爺,這分明是要找他算賬啊!
許敬宗無視他瘋狂給自己使眼色,兀自思考著其中的厲害關係。
自己這個兒子是個混賬,遲早有一天是要惹出事情的。
自己被牽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是……
“你要是覺得不妥當,那就算了。”楊晨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
許昂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史書上他的下場也沒好到哪裏去。
而且許昂的死,也可以說是許敬宗一手造成的。
這樣一個不成器的兒子,許敬宗大約是會心動的。
果然,楊晨這麼一說,許敬宗連忙道:“不不不,下官隻是覺得會叨擾到公爺您,畢竟這小子是個沒出息的,也是我不好,沒從小將他教好!”說到後麵,許敬宗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
許昂瑟瑟發抖著,眼神裏還有明顯的害怕和惶恐。
“如果公爺真的願意教這逆子,下官感激不盡!”
這下,許昂徹底傻眼了。
許敬宗再三感謝後,方才領著許昂回去。
路上,許昂整個人都不好了。
“爹,你真的要把我送去楊家嗎?兒子我會死的!”
許敬宗瞪著他:“你在外麵惹事的時候,想過你老子會不會死嗎?!這是長安,你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了?楊公爺肯收你,那是看在看在外麵多年的情分上!”
想起這個,許敬宗就倍感唏噓。
在朝堂浸淫多年,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沒有見過,他的手段也不算幹淨,可每次隻有在楊晨這裏,才能感覺到從前那種單純的心思。
許敬宗自然感激的很,連夜就讓許昂打包好行李,親自送上門給楊晨,千恩萬謝後,又叮囑許昂不許惹事,這才回家去。
楊晨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心裏滋味有些怪。
其實他並不是真心想要幫忙,畢竟他還沒閑到那個份上去教別人兒子,隻不過……手裏要有一定的把柄。
楊晨竟然有種羞愧的心理。
雖然許敬宗對別人下手黑,但是對自己,這麼多年來還是真誠相待的。
可惜啊……世上沒有完美的人,卻有很多逼人的形勢。
許昂被安排在劉謙房間邊上不遠處,讓劉謙盯著他。
小劍得到命令來找楊晨,見到楊晨,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公爺,小的又見到您了!您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楊晨點點頭:“我都還好,你跟兄弟們呢?”
“兄弟們都好!就是惦記著公爺您什麼時候能再回來呢!”小劍知道來是有正事,道,“公爺可是想問長安目前的形勢?”
楊晨點頭:“是,這些年你一直在長安,如今朝廷的情形怎麼樣?”
“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這些年武皇後的勢力逐漸伸到前朝,以許敬宗為首的一些大臣已經倒戈,原本跟著陛下的柳之允等人,現在也沒那麼炙手可熱了,不過總體來說,朝廷勢力依舊是勢均力敵,因為軍方的權利一直握在陛下手中!”
小劍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這才道,“不過許敬宗巧舌如簧,十分擅長拉攏和威逼那一套,很多朝臣的把柄都在他手裏,就連禦史台那邊,也有他的人。”
楊晨點點頭:“跟我想的差不多。”
李治還在位的時候,武皇後還算安穩,這說明李治對她是有所防備的,並未全然放肆。
畢竟這是朝政,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退讓的,就算是自己愛的女人,也不能。
小劍繼續道:“許敬宗最近炙手可熱,是朝堂上最耀眼的一位,前不久他借口西南邊陲之事,將不少官員貶值,就連大理寺的狄仁傑也受到牽連,被貶出長安。現在……基本沒人敢得罪他。”
楊晨知道許敬宗現在春風得意,但是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
“難怪周言敬他們對許昂敢怒不敢言,許敬宗如此跋扈張揚,陛下也不管管嗎?”
“陛下……也不知道怎麼了,似乎是放任的,但小的以為,許敬宗能言善辯,又得武皇後寵愛,陛下未必知道他的惡行,或許知道了,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我大概都知道了,接下來你繼續盯著長安,有什麼消息,盡早來告訴我。”
“是!”小劍拱手道,“對了,聽說……翠花前輩出了一點事情?”
來之前他聽劉謙說起過,覺得不可思議。
以翠花前輩的身手,怎麼會昏迷不醒的?
楊晨歎了一口氣:“一言難盡。”擺擺手,讓小劍先下去了。
小劍告退剛走,外頭小廝就跑過來,說是許昂想要見他。
“肯定是想走,要麼就是誠誠懇懇道歉,道完歉再跟我說想走的事情。”
小廝猶豫著:“那……那公爺您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