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真黑啊
皇景淩說話的態度十分漫不經心,然而他越是如此,卻越是讓江致朝把握不準。
他額角滲出了汗珠,伸手擦拭後,經過細細斟酌才道,“犬子對太子妃之所言,言語輕佻,姿態並不恭謹,應當……應當掌……”又怕掌嘴太輕了些,他又咬了咬牙,改了話音,“杖責一十。”
江珩聽到“杖責”二字,臉猛地刷白,退到江致朝身後,拽了拽江致朝的衣服,搖了搖頭,“爹……”
“混賬東西!還不跪下!”
江致朝不為所動,反而是甩開了江珩的手,將他拉到跟前強製摁跪在地。
“爹,我……”
江致朝欲想起身,卻由於江致朝的壓製無法動彈。
“他引得太子妃這般不快,難道江侯認為,就僅僅是十大板,便能夠解決的?”
皇景淩口吻清淡,眸中蘊含著滿不在意,卻又硬抓著不放的深意,令人瞧得無比膽寒,“不過除了杖打以外,那剩下的,就隻有殺頭和淩遲了。”
殺頭淩遲……
這四個字一出,江珩麵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江致朝亦是惶恐地瞪大了眼,朝皇景淩和江暄畫張惶看了一眼,又忙低下頭去,向皇景淩鞠躬拱手,“太子殿下手下留情!犬子雖言行有失,但罪不至死,罪不至死啊……”
皇景淩清清淡淡地往江致朝臉上觀了一觀,“嗯,江侯說得有理。”
江致朝聞言,以為躲過了危機,正要鬆口氣,卻又聽皇景淩開了口,“淩遲的確是罰得重了些,江少爺不過是多說了幾句,也不該遭如此酷刑。不過斬首,可就比淩遲痛快多了——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江致朝與江珩對視一眼,紛紛大驚失色,江致朝拉著江珩匆匆跪下,“太子恕罪!一切隻因臣教子無方,可方才一事,臣以為犬子並不應至死!”
而後他又刻意瞧了一眼江暄畫,放緩了語調,“若太子殿下你執意如此,臣,臣一定會奏明聖上,讓聖上替犬子主持公道,維護我朝公允法度!”
“江侯不愧是兩朝元老,字字珠璣,說得本太子實在無力反駁。如今,竟還搬出父皇來壓我……”
皇景淩嘴上保持著幾分敬意,但說話的語態和眉眼所含有的神情皆十分不屑一顧。
江暄畫未曾開口,卻也一直在注意他二人的對話。
對於皇景淩,她雖猜不出他此刻的喜怒,可依她的猜測,皇景淩方才隻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嚇唬,根本不會如此草率地砍了江珩的腦袋。
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愚弄他人的模樣,如今得以一見,倒叫她覺得相當有趣。
江暄畫為了早點結束這一切,便開始插話,“殿下,二哥適才所言,依暄畫看來,並非是成心羞辱。如今天家與我江家締結姻親,今日又乃元宵佳節,太子如果就因為暄畫而大動肝火,即便是有理,可終究還是欠妥當。”
她看向皇景淩,笑著繼續開口,“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恕二哥無罪,也正好能夠在眾人麵前體現一家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