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命煎藥童子多多留意照看病患的情況,果然到了夜間人便發起低燒來。
童子依著囑咐將老郎中催醒過來,直到近淩晨時病患的體溫才退下去。
翌日,雲曦牽掛著與胡先亭的承諾,早早的收拾好準備出門。
王氏見她用完早飯又準備起東西不由得納悶:“昨日不是剛到鎮上去,怎麼今天又去?”
雲曦扯了謊:“昨日與掌櫃的有事情還沒談攏,今天過去與他細談。”
王氏抹洗著桌子停下動作,憂慮地道:“這一日日的跑病剛好,還沒長幾兩肉就又要瘦下去了。”
“按我說……現在家中銀錢還夠用的,雲曦你不必這般辛苦。”
雲曦心頭湧起暖意:“好,這次跑完我便歇上一陣,娘想要什麼回頭我從鎮上帶回來。”
“娘什麼都不想要,你早去早回便是。”
雲曦點點頭,踏著晨光出門去。
她剛一走劉氏便出現:“這小丫頭現在這麼早的又出去做什麼?”
思來想去,劉氏決定跟過去看個究竟,腳剛邁出去身後顧大海便叫喚起來:“讓你縫件衣裳你這又是要去哪?”
劉氏回身瞪了眼丈夫:“就你事情多是吧!我是想看那……”
她眼餘光一瞥,急忙收了話頭。
見王氏端了簸萁出來,顧大海神情閃爍了下,目光裝作不經意地掃過王氏那鼓囊囊的胸脯,細腰再往下。
耳邊一道寒聲陰陰問道:“你這眼睛在看什麼呢?”
顧大海打了個激靈,忙違心地掩飾道:“弟媳這越長越老態了。”
王氏推開籬笆門一扭身消失在兄嫂跟前。
劉氏與她差不多的年歲,同樣到了三十好幾的年紀,王氏天生底子好在田裏勞作多年除了一雙手粗糙些,臉上的皮膚依舊緊致光滑。
??反觀她,從前一張臉說不上漂亮但也算長得不錯,後來到了年紀臉皮慢慢開始鬆弛,生了文鳴之後長得滿臉的斑。
劉氏心中最恨與王氏站到一塊被人評頭論足,那仿佛將她麵子裏子一塊撕了個幹淨。
聽得丈夫如此評價王氏,她半信半疑冷笑了聲:“哪裏醜?我瞧著著倒是挺好看。”
顧大海掃了她眼:“你這婆娘無端地吃甚飛醋?”
“吃飛醋!?”劉氏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翻了個白眼:“想得美我吃她王繡芝的醋!倒是你!少把眼睛往她身上轉!”
顧大海做賊心虛,佯裝不耐煩地擺手地擺手:“一句話你都能扯這麼多有的沒的,衣服給老子縫了沒有?”
“縫縫縫!縫你老娘!!”
……
??晨光在枝頭跳躍,林間小鳥嘰嘰喳喳,草地上的露珠還未散去。
雲曦隨著驢車搖搖晃晃走出小路,這次她搭的是位老大爺的車。
驢車上載滿番薯白菜土豆等物,都是大爺準備拉上集市去賣的東西。
剛出了村子沒多遠驢車又遭人半路攔住了。
“大爺可方便帶我一程?”
老大爺看看這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再看看小車上的雲曦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雲曦如遭雷擊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熟悉的麵孔闖入視野中,他一身簡便的短衫,鴉黑的發高束露出光潔額頭,老大爺見他生得俊美,朗月清風一笑便叫人心生好感。
這男人不像是山村裏頭的,他遲疑道:“小夥子打哪來的?”
“從林方鎮下來的,一時迷了路找不出去,走了許久還未碰到人想問問老人家您方不方便帶我一程?”
“這……你看我一車的東西。”
“我占點小地方便可。”謝修平取出一塊碎銀:“行個方便可好?”
老大爺二話不說立馬答應下來。
坐在後頭的雲曦十分無語,身旁一抹高大的身影落座下來,他毫不嫌棄地將身旁的番薯白菜先往邊上搬開,連灰塵都不擦便坐下來。
謝修平抬頭仿若剛看到她般,彎了彎唇角:“小丫頭又見麵了。”
雲曦心頭突突跳連忙側開臉,都說冤家路窄沒想到她死後重生還能遇見謝修平,遇見便算了,這才幾天都遇見了兩回。
這人到底是在幹什麼,好好的王爺不當封地不去,跑來這窮鄉僻壤到處遊走,越走越偏都快他們那小山村裏頭去了。
見雲曦不搭理他,謝修平也未再同她講話。
兩人的身形隨著晃悠的車輛一起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