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的是一雙黑色男靴,竹青色長衫擺。
顧老婆子與劉氏齊齊後退了步:“你!你是何人?!”
顧大海腿窩酸痛難當一時爬不起身,隻翻過來把著椅子慢慢坐上去,朝謝修平色厲內荏地吼道:“你是何人居然敢暗算我?”
謝修平踏進來直接視他們為無物,沉默無聲地走到雲曦身後,守護意味言之於表。
王氏臉上出現愕然的神情,她看了眼婆母迅速地藏起臉上驚訝不吭聲。
雲曦深吸了口,忍著背上痛意麵色不善地看著麵前幾人:“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還真沒錯,顧文鳴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去求情幫他說話的,我在這告訴你,這個家,無論我顧雲曦還是我爹娘說話都是作數的!”
“你若不服氣,不打緊我們現下再去知府門上走一遭!”
謝修平看著幾人的眼神如看螻蟻般:“可要我去報官?”
雲曦不說話,隻定定地看著他們。
顧老婆子心慌地扯了扯兒子的衣袖,強撐著臉麵指她們母女怒道:“回去就把你們這一家子除出族譜!不孝順的東西!”
王氏才不怕:“也是不是婆婆您說的算吧,若族長真要將我們除名便除!”
顧老婆子和顧大海臨走時,氣不過將廊下院子裏的籃筐統統踹倒在地。
這三人剛走出顧家大門,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下,接二連三地摔倒下去。
“哎呦!”
顧婆子磕破了臉皮,顧大海一膝蓋砸地上,淚花都冒了出來,掀開褲管一看,兩腿膝蓋都血肉模糊的。
三人隻能罵罵咧咧互相攙扶著走掉。
在謝修平出去的片刻功夫,王氏忙拉著女兒小聲問道:“這哪來一個如此俊俏的公子?”
雲曦:“娘怎麼不問他來曆呢?張口就誇他好看……”
“我這不是在問嗎,這男子著實挺俊的……不像是一般人啊。”
她哭笑不得:“長得俊便不是一般人嗎?”
雲曦想了想以最穩妥的方式介紹謝修平:“他是文州的夫子,姓謝。”
王氏神情瞬間不同了:“文州的夫子啊……夫子…咦,那時候我見到的夫子並不是這個啊。”
清朗有力的男聲自外頭傳進來:“學堂原來夫子告假一段時間,由我頂替上。”
謝修平揮了揮袖子向王氏作了個禮:“在下謝修平,多有打擾了。”
雲曦在旁看得心驚膽戰,要是讓她娘知道麵前給她行禮的是堂堂親王,定嚇得當場暈死過去。
王氏全然不知他身份,連忙道:“夫子客氣了客氣了,我受不得我一介村婦受不得你這大禮。”
她一邊扶謝修平一邊給雲曦使眼色,嘴上不停歇道:“繁瑣家事讓夫子你見笑了,快坐快坐,我給你倒杯水來。”
雲曦上前將王氏拉過來:“娘你別緊張,他也是我的朋友,先前不是說過了嗎?”
經她這麼一提醒,王氏才想起這點典故拍了下大腿:“想來是有這麼回事。”
說著又回頭看了下,怕謝修平看見不好意思,王氏道:“你招待下人家,我去燒些茶請先生。”
雲曦點點頭:“娘你去吧,這邊有我。”
謝修平耳力好將母女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權當沒聽見待王氏去準備茶水離開後方開口:“他可有傷著你?”
後背還悶痛著,這時她放看到顧大海拿起來砸她的是個木頭小錘子。
隔壁鄰居家有個孩子,常抱過來玩興許是他家落下的小孩子玩意兒。
“無事。”
謝修平反射性脫口而出:“不如我幫你瞧瞧?”
他話出口雲曦下意識去摸受傷的位置,俏臉一紅搖頭拒絕:“不必了……”
謝修平也才知道她被傷著哪了,握拳抵唇不好意思地低咳了聲掩飾著尷尬:“這個位置我的確不方便。”
雲曦瞪了他眼,就算你方便我也不可能給你看好麼!
謝修平忙轉移話題:“今日這幾個是你……家中親戚?”
在外頭聽著他們唇槍舌劍地相向,便知這一家子是個什麼德性。
雲曦搖了搖頭歎氣:“從未見過如此野蠻無禮之人,不要臉,太不要臉了。”
從前為貴女,她幾乎沒能有機會見到如顧老婆子這等野蠻人,厚臉皮又不知羞,蠻橫無禮霸道極品且偏心眼。
所有能描述極品的詞彙顧家那幾位統統能占齊了,顧大河從小便被培養成愚孝愚忠,無怨無悔地為父兄付出,所以才能造就今日他妻子兒女皆被雙親長兄所看不起,任意欺淩不說還覺得顧大河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