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忙扔了傘將孩子翻起來,見他麵色若金紙唇舌慘白,她一探,竟是呼吸和脈搏都已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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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婆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兒啊!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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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人命,如今知府衙門的事情都有鎮長先為代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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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下雨天林中全在床鋪上睡得正香,被急哄哄的鳴鼓聲給吵醒了,查人開門門看才知道有人擊鼓鳴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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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擊鼓鳴冤之人是鎮上一名做竹編品的男子,名叫屈祝山。
他言道兒子被人害死,來請官差緝拿凶手。
衙差將前頭的事情告知給林中全聽,林中全這鎮長當了好些年,向來舒舒服服的。
他所掌管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鄰裏糾紛,街頭街尾吵架,哪家的房舍田地沒劃分好,全得請他出麵管。
若碰上的事情再麻煩些,便能請去公堂上自個與師爺知府去解決。
這是林中全當差以來首次處理這等“大事”,他手忙腳亂地換好衣服,扣子都還沒係好呢,便邁大步子往外走,手一指氣勢十足大聲喝道:“來人啊!去將拿誰?什麼顧雲曦給我抓過來!”
幾個衙差麵麵相覷,頗有些無奈地應聲:“是!”
林中全穿好衣服,心中興奮又喜滋滋地坐上了知府的官椅。
他忍不住左右摸了摸,原本以為肯定沒得機會能坐上這把椅子了,沒想到還真有機會讓他體驗一把當知府的威風。
林中全摸了片刻,想到底下還有人看著,忙低咳了聲欲蓋彌彰地坐正了身體,拿起驚堂木看了看,試著拍了下。
堂下人皆是一驚轉頭看來,林中全很是滿意,麵上裝出一派威嚴的模樣問道:“那犯人顧雲曦可帶過來了?”
底下幾個衙差皆是無奈:“鎮長,他們才剛出去不久,這腳程可能都還沒到人家家裏頭呢。”
“哦。”林中全不問了,停了會兒自個得想想這案子怎麼審,又拍了兩下驚堂木耍威風一把:“堂下的屈……屈什麼?”
屈祝山拜下去:“小人屈祝山。”
“你跟我說說,是何等冤屈來擊鼓?”
屈祝山當即在堂下哭道:“小人有一子,前日吃東西吃壞了肚子,著急著孩子便送到了隔壁顧家給他們家丫頭看,當時她給救過來了還配了幾天的藥給我們帶回去。”
“誰知那藥越吃孩子越不行了,孩子今個近午時的時候竟兩腿一蹬去了,可憐我兒才將將滿三歲啊!求大人做主!”
“豈有此理!何等庸醫竟如此草菅人命!你放心這事我定會為你做主!”
沒多久,雲曦和哭得昏天暗地的屈婆娘以及她懷中無聲無息的柱子都被帶了過來。
王氏和顧大河匆匆地跟在後麵,被衙差攔住在門口不準進來。
“公堂重地,兩位請止步。”
屈祝山一見孩子便撲過去,從屈婆娘懷中將柱子屍體奪過來,抱著便嚎啕大哭:“我可憐的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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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嚎妻子也跟著大聲哭號,公堂上皆是二人的哭聲。
這喪子之痛旁人看了多少都有些身同感受,林中湯拍著桌子喝道:“顧雲曦你可知罪。”
?雲曦暗暗深吸了口氣,看了眼抱著孩子哭得死去活來的屈祝山,她平了平方才震動的心思開口道:“回稟大人,屈家孩子的確是找我看病,但具體死因還有待查證,大人能否準許請仵作前來屍檢?若真是我治療不得當,該如何判決便如何判決小女絕無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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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林中全說話,屈祝山立馬抱緊了柱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眶對她吼道:“你別想動我兒子!人都死了你還想驗屍無非是為你那拙劣醫術找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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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屈祝山又對林中全道:“大人,你瞧這她才多大?說她會醫術哈哈!我看是坑人的!開了一堆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藥給我兒,現在把我兒給吃死如今還要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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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全皺眉道:“開給你的那些藥呢?不如拿上來我傳喚其他郎中過來都一塊辨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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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曦道:“我並非推脫或狡辯,你帶孩子給我看已是五天前的事情,當時柱子吃了致敏的醬菜子差點沒氣了,後麵救了過來你們可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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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婆娘看了她眼,抹著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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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全頭歪了歪:“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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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緩過來後,我勸你們再多留兩個時辰觀察,可你們非要回去,最後給你們開了三天的藥包並叮囑你們隨時注意柱子的情況,我自認為柱子事我做到這一步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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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五日已過,按理說我給你的那三日的藥早已吃完了可卻不曾過去找我再拿,我想問你這兩日喂孩子吃的什麼?如果早有異樣為何不找我問話?直至今日孩子沒了氣便直接抱來找我說我治死的,無憑無證要以什麼證據讓我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