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有何貴幹?”顧大河放下筷子問道。
這兩名官差語氣還算溫和,說道:“胡家醫館出了點事,找小神醫走一趟。”
顧雲曦驚訝,沒想到是來找自己的,王氏連忙說:“上次的誤會不都解開了嗎,我女兒沒有治死人。”
官差搖了搖頭,有點憐憫的看了顧雲曦一眼:“這次確實是出了命案,不過跟你關係不大,大人也是例行詢問,”說完對顧大海和王氏說:“放心,很快就回來了。”
顧雲曦對自己的醫術還算自信,聽到官差這麼說,更是放下心來,順從的跟著走了出去,不過走出大門的時候,隱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顧大海和劉氏。
難道自己看錯了?顧雲曦再看過去,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顧雲曦跟著官差來到衙門裏,此時天色已晚,但衙門卻燈火通明,大堂上端坐著的韓則如臉色陰沉看著下方,不過見到顧雲曦後態度好了幾分,微不可查的衝著顧雲曦點了點頭。
前幾日自己診斷過的病人之一正挺著大肚子跪在地上,在他身側的,是個一身縞素的年輕女人,此時正趴在一卷草席上嗚嗚的哭訴。
見到顧雲曦進來,那美貌女人撲過來就要撕扯顧雲曦,一邊胡亂抓撓一邊哭喊:“就是你個黃毛丫頭,害死了我的丈夫!”
顧雲曦差一點被那女人的長指甲撓花了臉,好在一旁的衙役過來把她給拉開了,顧雲曦冷不丁被嚇得心髒砰砰跳,離著女人遠了兩步,有些狐疑的看了那卷草席一眼。
不過是腹水而已,怎麼會死呢?
“堂下之人,可是顧氏雲曦?”韓則如一拍驚堂木問道。
顧雲曦跪下來應了,韓則如又問:“你可曾在幾日前診斷過此二人?”韓則如一指那大肚子的病人和地上的席子。
“沒錯,不過此二人是因為酗酒導致的腹水,若是遵照我的醫囑,一旬時間便可安然無恙,斷不可喪命!”顧雲曦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喪服女人一邊嗚嗚哭著打斷了顧雲曦的話:“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醫術,就連胡掌櫃都治不好的病,怎麼能讓你三言兩語給治好了,我看你就是拿著人命當玩笑罷了!”
此時那一直默不作聲的病人也開口說:“我看也是,在那丫頭給我治療之前我還好好的,治完了之後一直腹瀉,就連……就連起夜一天也要十好幾趟,青天大老爺,您快找個醫生給我看看吧,不然我這輩子都毀了。”
顧雲曦聽完簡直要氣的笑出來,走到那人麵前說道:“腹瀉與起夜頻繁乃是病情好轉,排出腹水的象征,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你的肚子變小了許多,也沒有那麼沉重了嗎?”
病人磕磕巴巴,想說沒有好轉,但那肚子變小卻是騙不了人的。
顧雲曦掃了這二人一眼,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抬起頭問韓則如:“敢問韓大人,這幾人都是什麼關係?”
韓則如嘟嘟囔囔:“我還沒問你,反倒是先盤問起我來。”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顧雲曦:“那是核桃莊的李大富,草席子裏的是他哥哥李大強,陳氏是李大強的老婆。”
顧雲曦嘴角露出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問道:“這二人乃是同樣的病症,相比平日裏都愛喝酒,我說的可是實話?”
李大富有些緊張的點了點頭,顧雲曦又說:“那為何同樣的法子,你的病情能夠好轉,偏偏你哥哥死了呢?”
韓則如也愣了一下,拍了拍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對啊,這麼簡單的疑點,為什麼自己之前沒有想到呢?
“我哪兒知道,平日裏我跟我哥也不住一起,跟我沒關係!”李大富連連擺手,低著頭看也不敢看別人。
陳氏不著痕跡的瞪了李大富一眼,隨後嬌嬌弱弱的對韓則如拜了一拜說:“青天大老爺明鑒,這丫頭才多大年紀,想必是對醫書一知半解就拿出來炫耀,可能我丈夫的病跟叔叔的不是同一種,但這丫頭沒有看出來!”
這陳氏說話到時有理有據,不過這更加增添了顧雲曦的懷疑。
她並沒有直接反駁,而是問道:“那我問你,李大強從我醫館回家之後,你給他吃過什麼?”
陳氏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說道:“你不是說不能吃鹽嗎,我就每天給他做普通的飯菜,一點鹽都沒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