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彩曦在顧雲曦懷裏鑽了鑽,小聲嘀咕道:“我前兩天聽到哥哥說,他想要去找什麼東西,不過隻有晚上才能去呢。”
“你說什麼?”顧雲曦連忙問道,顧彩曦想了想說:“哥哥前幾天有人去學堂,跟學生們說讓他們晚上去找什麼東西,然後就給他們錢。”
顧雲曦腦袋嗡了一聲,難不成顧文州是被人販子給騙走了?
歪著頭想了想,顧彩曦又說:“我聽哥哥說,他們要去找什麼豆子,一斤豆子給一文錢呢。”
豆子?難道是豌豆?!怎麼顧文州也和豌豆扯上關係了!
“你知道在哪裏嗎?”顧雲曦急切的問道。
顧彩曦把地點說了,顧雲曦一咬牙,從廚房裏拿了把小刀藏在袖子裏,讓顧彩曦把門鎖好,自己提著馬燈走了出去。
顧雲曦提著馬燈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門,四周燈火闌珊,伸手不見五指。摸索著牆壁,顧雲曦朝著顧彩曦和自己說的地方走去。
兩旁人家的大門緊閉,房梁上掛著燈籠,微風一吹,燭火開始搖晃,忽明忽暗,地上的影子都變得扭曲,仿佛隨時能跳出擇人而噬的妖怪。
她似乎能聽到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眼眶裏不知何時變得濕潤了,畢竟她活了兩輩子,加起來也不過是個不過二八年華的女孩兒。
路上一驚一乍的到了目的地,那是郊區的一片菜地,現在還能看到半人高的植株,顧雲曦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跳,隨後咬著牙走了進去。
月光逐漸變得暗淡,顧雲曦左右四顧,除了仿佛一望無際一般的菜地,周圍什麼都沒有,更不要說幾個年輕的學子了。
走進菜地裏,顧雲曦低頭嗅了嗅,發現這裏似乎是一片豌豆田,但豌豆已經被摘走了,隻留下根莖。
“他們難道已經離開了?”顧雲曦自語道,她掐下半截豆莖,上麵還帶著新鮮的斷茬,說明距離被采摘下來,最多不過兩個時辰。
提著燈繼續往前走,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顧雲曦發現前麵的豌豆還沒被摘下來,而且平整的豌豆地裏塌陷下去了一塊,像是有人在裏麵打滾。
顧雲曦精神一震,趕緊小跑著過去,中途腳下似乎踩到了什麼軟乎乎的東西,還帶著一絲溫熱。
大腦一下子宕機,不等顧雲曦反應過來,腳下軟乎乎的東西動了動,隨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喊道:“誰啊……大晚上的不讓人睡覺啦?”
顧雲曦低下頭,接著馬燈的亮光看,那是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少年,正揉著眼睛要站起來,看到顧雲曦之後尖起嗓子嗷的叫了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隨著這一聲喊叫,陸陸續續的又從豌豆田裏爬出來四五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一個個都跟剛睡醒一樣,打著哈欠左右四顧。
“這是哪兒,我不是在家嗎?”
“我是在夢遊?”
一聲聲詫異的呼喊讓顧雲曦有點摸不著頭腦了,難道他們都忘記是怎麼到這裏了?
顧雲曦在這群少年裏找了找,看到了一臉迷茫的顧文州。
“姐,你怎麼來了?”顧文州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雲曦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掐了掐顧文州的耳朵:“我還想問你呢,怎麼大晚上來這兒了?”
顧文州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顧雲曦泄氣道:“找到就好,快跟我回家,爹娘找了你一晚上了。”
“哦。”顧文州有點愧疚的跟在顧雲曦身後,其他幾個少年也都如夢方醒,一個個都回家了。
顧雲曦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勁,想了想之後又返回到豌豆田裏掐下來幾顆豌豆,隨後帶著顧文州回家了。
等二人到了家,顧大河與王氏已經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不光兒子沒找到不說,還搭上去個女兒。
“你跟你姐說那個幹什麼,現在好了,你姐也找不到了!“王氏嗚嗚哭著,大聲斥責顧彩曦,顧彩曦也以為是自己害的姐姐走丟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大河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回頭不耐煩道:“別吵了!明天我去縣衙報官!”?
“我回來了!“顧雲曦大老遠就聽見顧家哭喊的聲音,連忙拉著顧文州往家裏跑,見到二人出現在自己麵前,顧大河和王氏都感覺不可置信,隻有顧彩曦,五五哭著撲到了顧雲曦的懷裏。
“姐姐,對不起,我害你走丟了!“顧彩曦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