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問,你冷靜一點。”許舒雅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的雙手都在顫抖,像極了一個街頭沒有種的小混混。
“舒雅,給我藥!她隻要一想起來就會離開我,給我藥!”季唯安像是一隻暴怒的野獸,抓著許舒雅的肩膀,手指用勁,生生把她疼出了眼淚。
“顧問,你先放開我,冷靜一點。”
許舒雅用了不少時間才讓季唯安安靜地坐在一邊,她心疼地看著那個她心目中的神,給了他一些鎮定。
“顧問,你先讓她吃些鎮定片,看看效果怎麼樣,要是她繼續做噩夢,我再給她其他的藥,”許舒雅把藥片交到他手上,“我會盡力把那個藥的藥效研究清楚,在副作用沒有知曉之前,胡亂用藥隻會對她的身體造成難以估計的損害。”
許舒雅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為那個女人著想,隻是她忽然擔起了心,如果紀蘇晗不在了,季唯安也會因為消失不見,是那種精神狀態上的消失。她深愛著季唯安,並不想看見這一天。
季唯安看著那些藥片,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揪緊了自己的頭發,表情痛苦:“這樣是不是代表著,我一輩子都靠這些藥才能讓自己安心?舒雅,在你心裏,我是不是一個為了自己不擇手段的禽獸?”
舒雅心疼不已,輕輕擁住那個男人,“顧問,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一個神話一般的男人。我羨慕紀蘇晗,能讓你為了她變得如此不安。”
愛,不就是自私的麼?如果不是設計了那一場暗殺,紀蘇晗怎麼可能出現他眼前。他等了足足七年,要他輕易放手,簡直比要了他的命更加的困難。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許小姐,我來向你討一些安眠藥。”門口傳來沉沉的敲門聲,和冷淡如冰的聲音,紀蘇晗臉上一如平常,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季唯安下意識地就推開了許舒雅,言語閃爍:“蘇晗,我……我們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後麵的話逐漸小了下去,在看見紀蘇晗那張冰山臉時,他覺得自己是可笑的,她根本是沒有感情的,又怎麼可能為了他吃醋?真是異想天開啊!
“我隻是來拿安眠藥,”紀蘇晗似乎對他的解釋和行為完全不在意,“我最近睡不太好。”
季唯安那蹩腳的慌張和解釋看起來如此可笑,眼眸中的黯淡就像瀕死的行星,沒有異樣的光彩。
一個連愛都分不清楚的人,怎麼可能會吃醋呢?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就是自己麼?可就算明知道是這樣,季唯安還是不能左右自己的情感,控製著不讓這失落的情緒纏繞自己的心。
回去的路上,平時總能找到話題的季唯安一直沉默地走在紀蘇晗身邊,喉嚨幹澀,難受地緊。這一路的沉默仿佛能把他窒息一般,讓他難以忍受。
送紀蘇晗回了房間,囑咐她好好休息便想要往回走的人,卻被紀蘇晗叫住。
“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嗎?”紀蘇晗的語氣遲疑緩慢,清淡一如往常。
季唯安的腳步頓住,他背對著紀蘇晗,從挺直的背脊裏看不出他任何請粗。第一次,季唯安不想麵對她。
“不,不是你做了讓我不高興的事,而是,”季唯安輕不可聞的嗤笑一聲,仿佛在自嘲一般,“你應該不高興,但是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紀蘇晗聽得有些迷糊:“我不懂。”
“那就不要去想了。”季唯安扔下這一句,腳步匆忙地消失走廊盡頭。
紀蘇晗有些遲疑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不停地捉摸著他的話。他不肯轉過身,是因為不想讓自己看見難過的表情麼?他受傷了麼?紀蘇晗低下頭,就算她再沒有情感,誰對她好還是能知道的,那個男人對她的細微照顧,讓她越來越相信,他就是她的情人。
季唯安麵色陰騖地可怕,原本他就不怎麼笑,俊美一沉,更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他並不確定,這樣的情況還能維持多久,暴虐的因子在體內亂竄,一旦釋放,恐怕他會對紀蘇晗做出無法挽救的事情來。
突然,冰涼的手被人握住,後麵傳來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聲音。
“你,生氣了?”紀蘇晗的手比他的還要再涼一些,因為情感控製,她的體溫也較常人低一些,“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