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此人身上藏著不少秘密,我們真是撞上了,沒有白來這大牢一趟。”
邢天銘不可思議看著沈如詩,聽著她的聲音恢複往常的冰冷,卻還帶著一絲歡喜,被那陣冰冷掩蓋住,心裏頓時被什麼扯成碎片,“你不會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了吧?”
“噓”沈如詩依舊沒有回頭,邢天銘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卻知道這女人怕是又要不安分下去了。
那邊的腳步聲緩緩響起來,沈如詩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身子陡然一顫,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人,隻見一個衣衫襤褸,麵色極其憔悴的人緩緩走到門口,低著頭,淩亂的發絲將他的臉遮住。
一陣微弱的風吹過,他伸出手,輕聲咳嗽起來,緩緩抬起頭,一雙淩厲的眼睛刻在看守臉上,像是經過了烈火焚燒,帶著炙熱的深沉,卻一瞬間又帶著冰冷淩厲的光芒,像是一把嗜血的冷箭射到人的心裏麵。
沈如詩仔細盯著那雙眼睛,濃密的睫毛緩緩垂下,背在身後的手緩緩鬆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趣。”
“你這麼瞪著老子幹什麼?活得不耐煩了?”看守也看出此人眼裏十分不對勁,心裏麵打了一個寒顫,裝腔作勢道,拿著手裏麵的鞭子朝著他扔過去,那人也不躲閃,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身上頓時起了一塊淤青。
沈如詩眼睛微微一閉,隔著這麼遠,她也能感受出鞭子的力道十足,像是生生抽在她的心上,火辣的疼痛。可那人卻像是沒有絲毫感受,愣愣在那裏站成了木樁子。
女子眼底閃過一絲銀白色的光芒,心裏煙霧四起。
一陣刺耳的聲音驟然響起,兵器從細膩的皮膚上麵摩擦過,滲出鮮紅的血絲。
那人駐足而立,神情甚是堅決,“我恐怕不能隨著你去。”
“什麼?”看守眉色飛起,手上青筋暴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快要瞪出來,嘴角隨即勾起一抹滿是嘲諷的微笑,上下打量著那人,手裏的鞭子一聲聲敲起,冰冷的空氣被摔碎。
“馬東陽,沒想到你最還挺硬,管你在這裏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吃夠苦頭?不知道你骨頭是不是和你的嘴巴一樣硬。”
他微微眯起眼睛,朝著那書生走進了兩步,手腕一甩,便又是狠狠地一鞭子。
這一次剛才那一聲更響,即便是冬至放得炮竹也沒有這樣大的聲響。
沈如詩握著鐵欄的手跟著那陣震動一起顫抖,凝眸看著那邊漆黑的方向,那聲巨大的響聲隨即被一陣讓人窒息的沉默所吞噬,一顆鮮紅的心驟然停止了跳動,慢慢平息下去。
那人依舊不躲閃,生生挨下來那一鞭子,皮開肉綻,空氣中噴血如注,濺在那一抹蒙上灰塵的情牆壁上麵。
上麵舊的血液痕跡已經看不太清,心的血又濺上去。
“書呆子,真是個書呆子,沒想到骨頭這麼硬。”看守大人打的過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被打了不還手的人,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臃腫的臉上一堆肥肉聚在一起,看得人眼前白花花一片,隻想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