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那便等此事結束再說吧。”誰知道,此事到底何時結束,結束時,他們又是否能活著。
沈如詩頭一次心中這般無譜,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可都在她的肩上,倘若是走錯了一步,給她陪葬的,是整個城梨門。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骨頭的咯吱聲分明可聞,“到底是誰如此恨我,竟不惜禍害整個城梨門,以此為代價。”
禦痕歎了口氣,道,“門主,或許,此人並非恨門主,目標是別的?”
沈如詩眉頭微微一顫,“你是說他針對的是城梨門?”
如此說來,這些事情倒都是指向城梨門弟子,可是前幾次案子都是弟子失蹤,重傷,若是對方苦心籌劃,難道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這場傳染病,如此說來,似是那裏有些疏露。
沈如詩覺得頭有些微微發痛,一陣眩暈感彌漫而來,對禦痕道,“禦痕,你責令那些弟子,立刻聚集,每個人都要接受檢查,倘若是發現有了傳染病症狀的,立刻隔離。”
此事,王大夫聚集來的數十個大夫也都趕來了。
禦痕立刻去執行,那些弟子卻頗有怨言。
禦痕怨道,“這些人昨日還信誓旦旦決心要支持門主,可是現在,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沈如詩跟大夫們交涉完畢,表情冷淡道,“這也怪不得他們,無緣無故便要麵臨死境,自然會有幾句抱怨。”
她原本以為大家會共度苦難,可是到了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把人性想得過於美好,他們都是凡人罷了,生死是大事,平日裏都說願意為城梨門而死,可是現在卻覺得得病就這麼死去,未免窩囊。
越是如此,便越懼怕這窩囊的死亡,才會產生這般埋怨。
況且,他們還有家人,定然有所牽掛,這一切也都是人之常情,沒有什麼不可理解的,隻不過心中有些失落罷了。
“可大家都是發過誓,永遠效忠於門主,永遠效忠於城梨門,他們這番,又豈是大丈夫的作為!若屬下做主,定然要以儆效尤,殺一儆百。”
好狠的心。
沈如詩心裏咯噔一下,“幸好,你不是城梨門的主子。”沈如詩感覺得出,禦痕身上有一種野心,可他方才卻說出心甘情願做棋子的話,到底那一句才是真哪一家才是假。
“禦痕,將心比心,你又豈是心甘情願為了我放棄身家性命。”
禦痕眸光一閃,沈如詩已經轉首去跟弟子們交代了。
“大家切勿煩躁,城梨門大變,實不相瞞,那十名弟子,的確是得了傳染病不假。”
弟子之中有躁動者,“門主,你昨日還信誓旦旦告訴大家,勢必查出凶手,否則便辭去門主的位置且**示眾,可是今日,卻又鬧出傳染病一事,眼下你期許的日期迫在眉睫,你讓大家怎麼相信你!”
沈如詩眉眼一閃,本是要動怒,可是心中了然,若是自己現在亂了陣腳,那弟子們便亂作一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