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綺利用信鴿先給沐澤寫了封信,請他代為請求師父出山給爹爹看病。世人隻知師傅洛貂是個精通劍術的人,卻鮮有人知她還是個醫術高超的聖手。若師傅肯出手,相信爹爹的命就算保住了。
自無殤城回來僅三四天的時間,紫綺便動身出發了,因了各種由頭無法分身的許靖齊答應待手頭的事情處理好,會趕過去讓未見過麵的嶽父大人看一眼,以便安心。紫綺倒是對他的承諾不抱太大希望,坐了舒服的馬車,一路睡到了渡城。
沒想到僅數月之隔,兩次回家的心境是如此的天壤之別,沒有了小女孩的好奇與期待,隻有對父愛的眷顧與執著。
馬車行至樂府門口,方一下車,麵前就跪倒了一片,雖說是嫁了個不濟事的王爺,好歹名頭還是有的,應行的禮數一點也少不得。望了眼跪在當地的戴美珠和思馨、藍兒,紫綺抿唇不語,帶了王府跟來的丫鬟徑自進了府,一眾人等楞在當地,不知是起還是不起。
眾人眼見著紫綺的行裝打扮以及身後跟著的丫鬟,這哪一樣都是實打實的王妃派頭,又哪裏像傳聞中不受重視的小角色?於是各自心懷鬼胎,做著如何討得王妃的歡心,沒準一高興就給帶到王府享福的清秋大夢。
紫綺走至二進門的地方,回頭見一眾人等還跪在當地不敢亂動,便差了身邊的一個丫鬟過去傳話,讓人都起了,叫了藍兒到近前說話。藍兒天真活潑,沒甚心機,紫綺拉了她的手邊問了問功課,邊讓她帶路去到爹爹的房間探望。
進得門,見著床榻上癟下去的被褥,紫綺瞬時臉上晶瑩一片。她坐到樂九川的身邊,拉了他的手,輕喚了幾聲,樂九川才緩緩掀開了眼皮。這哪裏還是那個健壯硬朗的爹爹?臉色蠟黃,胡子更是恣意生長,大概許久都沒修過了。他動了動有些幹澀的嘴唇,表情有些激動。“是綺兒?是我的綺兒回來了嗎?”幹燥的大手覆上紫綺的,用力晃了晃。“我不是在做夢吧!真是我的綺兒回來了?”樂九川笑著重重地咳了兩聲,藍兒忙取了水過來給他喝了才漸漸平息下去。
“爹爹,綺兒不孝!”紫綺說著淚水更是肆意地流了起來。她起身跪到地上,仰臉看著爹爹,默默無語。
“起來!不是綺兒的錯,是爹爹太沒用了!”讓藍兒將紫綺扶起身,並帶了眾人出去。樂九川這才喘著粗氣說:“是爹爹太大意了,一早沒察覺出你二娘居然會做出這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來!把你嫁給個絕症王爺,得了那重重的聘禮,與賣你有何不同啊?我誓要將那聘禮還了,將你要回來,無奈現下這樂府已經不聽我的了,恐怕你已經知道了吧?悠然自從你被嫁去王府後就沒回來過,據說那日同時也被迷暈了,不用說也是你二娘幹的。一連昏睡了數天,直到確認你在那邊拜了堂成了親這才找人放了他。悠然太過天真的性格,太容易相信人了,這點跟我很像。”說完這一大段話,樂九川躺下來閉上眼睛休息了一下才緩緩張開眼說:“綺兒,既然這次回來了,就好好在爹身邊多住幾天,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看不到爹了。”
“爹!你說什麼呢?不準說這樣的傻話,您的身體好著呢,肯定能長命百歲,別瞎說啊!”
樂九川輕點了點頭,眼角晶瑩一片。紫綺給他把淚擦了,慢慢說道:“雖說是被迫嫁的,不過駿王人還算不錯,沒有外間傳的那樣離譜。他對我很好!爹就放心吧!對了,我在鬱府的時候曾拜過一位師傅,她是個醫術高手,回來之前我已經托沐澤哥代為轉達想讓她出手救治爹的想法了。隻是師傅向來性情古怪,不過她一向疼愛綺兒若己出,怕發發牢騷還是會來的。”
紫綺見樂九川累得閉了眼睛,便起身囑了外間的丫鬟好好看著,莫出差池。出屋拉了藍兒細問悠然的近況。藍兒拉了紫綺找了個僻靜所在才說話。“綺兒姐姐,我隻跟你一個人說,哥哥不讓我告訴別人的。”她細心的看了看四周才繼續說:“哥就住在他朋友開的一個酒樓裏,他現在靠跟朋友合夥做做生意賺些錢,他不回府,我娘也不給他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