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氣,白天還是烈日當頭,晚上卻有可能凍得瑟瑟發抖。傍晚將至街道上就空空蕩蕩了,隻除了一個地方。全京城最熱鬧繁華的地界兒莫過於三裏長街的醉人坊,每當夜幕降臨,這裏卻是華燈初上一片繁華景象。在這裏吃喝嫖賭都能找到好去處。
亮如白晝的金源賭坊內,一群群賭徒興奮的下著賭注,時不時還嚎上一嗓子。在這裏再大的動靜都是稀鬆平常。有人一擲千金,也有人賭上妻兒的,有人一臉財運,也有人滿麵愁雲還在人群中窮紮堆兒的。
忽而隨著一聲“鬼啊!”的嘹亮嗓音喊出,人群驚現一片平靜,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又恢複了熙熙攘攘的熱鬧場麵。倒是喊聲出處確實就倒著一人,一些好奇人士立刻圍過來看,於是立馬就有人咋呼開了!
“這不是城南孫財主家的兒子孫萬寶嗎?”
“哎呦!該不會是死了吧?”
“遇上這種事,真TM晦氣!”
各人議論紛紛,卻沒人出麵善後。也難怪,在這種靠運氣贏錢,靠手氣吃飯的地界兒一天內死個把的根本沒啥稀奇,這些把老婆孩子係在褲腰帶上過活的主,又有什麼場麵是他們沒見過的。沒一刻鍾的功夫,賭場又恢複了原有的活力。隻是中間地上躺著的那位依舊是無人問津。
過不多時,賭場的金老板來了,他走到地上那位身邊高喝一聲:“剛剛有誰看著是怎麼回事兒了?”見無人回應,他命人關了門,用銅鑼敲了敲,大家才適時地停了下來。金老板又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大家都安靜下來,這才聽著一張賭桌底下發出了異常的聲音。有兩個賭徒把桌底下的人拉出來,見是個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大概是受了驚嚇,額頭冒著虛汗,臉色蠟黃,渾身不斷顫抖!
“哎?小兄弟,你怎麼了?”
“鬼......鬼!這裏有鬼!”
“什麼鬼啊?你看花眼了吧?”
金老板一邊命人查看地上之人的死活,一邊讓人取了杯安神茶來給少年喝下。最終確認,地上之人已經斷氣,金老板忙命人報了官並送信給城南的孫財主。
少年喝了安神茶緩了氣色,這才哭著說:“今天本來是我家少爺的大喜之日,因為跟新娘子吵了兩句嘴,就拿了銀票出來試試手氣。沒想到...沒想到剛贏了兩把,就......就被嚇死了!嗚嗚嗚......”少年說著泣不成聲。
“小兄弟,你先別哭,把事情說清楚!是什麼人嚇你家少爺的?”
“嗚嗚嗚!是個女鬼!”少年說著瑟縮了肩膀。
“你瞎說吧!咱們這兒這麼多人怎麼別人沒看著,就你看著了?”金老板環顧四周。“你們別人有看著的嗎?”
大家紛紛搖頭,有人就說:“那會兒人人都玩命往自己荷包裏撈錢呢,誰有閑心關心這個呀?”金老板點點頭。
“我也不知道,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少爺就倒下了,我太害怕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你看清那女鬼的樣子了嗎?”
少年用力地搖了搖頭。“我一聽到少爺喊就......就嚇得......”他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大家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發現他原來是嚇得尿了褲子。
幾乎一夜的功夫,事情如突來的漫天飛雪一樣,在第二天的朝陽剛剛升起的時候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於是就有人開始猜測,就有人開始造謠,日子一天天過,謠言也愈傳愈凶。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連發了三起冤鬼嚇死人的事情。
這些事也傳到了許靖齊的耳朵裏。
那日阮墨閑來無事就去找了高管家聊天。這王府的管家也算得是見多識廣,外間的小道消息,流言蜚語他是知之甚詳。兩人聊著聊著就說到鬧鬼的事情上。
高管家用力敲了敲桌子說:“哎!阿墨,你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了,你說說這女鬼為什麼要去嚇這些人?”
“不知道!”阮墨老實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吧,傳說這女鬼是來索命的,大概是有個女閻羅,所有冤死的女鬼都會去找她,告訴她冤在什麼地方,請她出麵報仇!”
“死的這三個人都是被同一個女鬼嚇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