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厲司夜他們唯一已經可以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躲在背後操縱整件事情的,是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物。
這個人有著隻手遮天的能力,這勢力甚至於蓋過了蘇慕凡和厲司夜。
想要從這個人的手裏將蘇沫沫救出來,可想而知會有多麼多麼的困難!
“既然他們的目的隻是將沫沫擼走,而不是傷害她,那麼暫時來說,她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的。”
蘇慕凡慢慢的開口:
“不過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挺有意思的東西,想要你看一下。”
厲司夜強行將自己胸口那亂七八糟的情緒給壓製了下去,目光投向蘇慕凡。
這個時候,蘇慕凡拿出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麵出現了三個人,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而且這三個人厲司夜恰好又都認識。
阿修斯、史密斯夫人,還有那個已經死去了的維利亞醫生。
厲司夜十分淡漠地抬起頭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兩天我又同時進行了一些後續的調查,我發現柳莎恐怕未必是整個事情的幕後黑手。”
“這個維利亞懷孕也差不多有八九個月了,跟沫沫的月份相差不大,可是無獨有偶,史密斯夫人的孩子是在一個月之前流產,算起來三個人肚子裏孩子幾乎月份相當。”
“昨天我派去跟蹤史密斯夫人的保鏢有情況傳過來,說她最近經常神秘的往返於某家私立的高等醫院,而且她原本平坦的腹部突然又隆起來,看月份應該也有七八個月了。”
“你猜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
厲司夜多聰明的一個人,他隻需要聽一遍,就能夠敏銳地捕捉到蘇慕凡話裏話外的重點:
“你的意思是說,抓走沫沫的人有可能並不知道史密斯夫人這條線的存在。又或者,他知道史密斯夫人的計劃,卻並沒有心生防範?”
所以說,他們隻要順著史密斯夫人這條線索去查,說不定能夠查到有關擄走蘇沫沫的那個人的視頻的資料。
沒錯,蘇慕凡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看來厲司夜這一趟並沒有白跑,至少他找到了自己要尋找的方向。
他們隻要能夠捕捉到一星半點關於那些神秘人的影像資料,即便是絕地三尺,他也會將他們找出來。
***
某一處神秘的海島城堡裏。
巨浪瘋狂的拍打著焦岩,”嘩啦啦”的濺起了巨大無比的浪花。
坐落在懸崖邊上的是一座富麗堂皇的歐式城堡,看上去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曆史,顯得古老而又浪漫。
在城堡的周圍,被種上了紫色的薰衣草,一眼望去,形成了一片紫色的花海。
此時恰好是薰衣草怒放的時節,隻要站在城堡的陽台上舉目遠眺,整個海島幾乎都要被這片紫色的花海所占據,看上去賞心悅目。
可是隻要你再認真仔細的觀察一下,就能夠發現在那城堡的四周,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身材魁梧的保鏢在駐紮著。
而城堡的裏麵,有二十名女傭隨時在待命,有專門負責修剪花草的,也有專門搞衛生的和專門負責夥食的。
衣食住行可以說是應有盡有,原本能夠生活在這種如畫一般美麗的城堡裏麵,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可是,這對於被軟禁在二樓臥室裏麵的女人來說,卻是一種最最殘酷的刑罰。
那個女人穿著最最昂貴的長裙,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此刻她整個人正蜷縮在寬大的床鋪上,那張純潔無瑕的小臉上充滿了防備和驚恐。
“咯噠……”
一聲脆響之後,房間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一把給推開了。
穿著中山裝的洪先生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十分禮貌的看向了床上的女人,和她保持著最遠的距離,態度十分的恭敬:
“蘇小姐,該吃飯了。”
蘇沫沫冷冷的盯著洪先生,嘴角勾起了冷笑:
“洪先生,難道你認為到了這個時候,我還能夠吃得下你們做的飯嗎?”
洪先生知道蘇沫沫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氣,他也不在乎她的語氣到底有多壞,那張臉上依舊掛著慈祥無比的笑容:
“蘇小姐,請您稍安勿躁,自從您到這裏來之後,就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就算您不替自己著想,也得替肚子裏的寶寶著想呀。”
說完這話之後,他便打了一個響指。
緊接著便有七八個女傭魚貫而入,將準備好的新鮮飯菜端到了床邊的桌子上。
上麵擺著燕窩、魚翅、還有各種名貴無比的補品,可以說是極盡奢侈。
可是蘇沫沫在看到這一切之後,隻覺得無比的厭惡。
她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要想法子離開這裏!
她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站了起來,將剛剛擺放好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都掃到了地上:
“我說我要離開這裏,你們沒有任何資格軟禁我!”
隻聽見“嘩啦啦”的脆響,蘇沫沫的動作將滿桌豐盛而珍貴的食材全部都掃落在地上。
一瞬間,滿屋隻剩下一片狼藉。
隻不過那些傭人似乎是受過了特殊的訓練,根本就沒有露出任何吃驚的反應。
洪先生的一個眼神她們就乖乖上前,在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內,就將滿屋子的狼藉全部都收拾幹淨了。
洪先生一點脾氣也沒有:
“重新再準備一份。”
蘇沫沫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法子激怒這個洪先生,她琢磨著,隻要自己能夠激怒他,就一定能夠找到破綻,到時候也能夠想法子離開這裏。
可是這裏麵的人竟然好像一個個都沒有任何脾氣似的,不管蘇沫沫怎麼鬧騰,他們都隻會安靜而順從的接受,從來就不會表現出任何不耐煩來,甚至連一個不願意的眼神都沒有。
當那些女傭準備再一次轉身離開的時候,蘇沫沫突然開口:
“你們不必去準備了,我不會吃的,你們再送過來,我一樣會砸了。”
女傭在聽了這番話之後,扭頭看了一眼洪先生,那眼神似乎是在詢問著些什麼。
不過洪先生卻隻是說到:
“再去準備一份。”
“好的,先生。”
當那些女傭全部都離開之後,洪先生這才扭頭走到了蘇沫沫的麵前:
“蘇小姐,你這樣子並不是在跟我們過不去,而是在跟你肚子裏的孩子過不去知道嗎?你現在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了,這樣對胎兒很不好。”
“既然你們知道這樣對孩子不好,那為什麼還要軟禁我?”
蘇沫沫這一次是真的著急了,因為她和厲司夜還有哥哥分開都已經一個多禮拜了。
她就這樣被困在這個孤島之上,跟外界沒有任何的聯係,蘇慕凡和厲司夜他們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處境,說不定他倆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越是這麼想,蘇沫沫越是心急如焚,以至於她根本就沒有任何胃口吃東西。
她必須要搞清楚這些人把自己綁到這裏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洪先生淡淡的轉過身去,替蘇沫沫將窗簾布一把拉開。
窗外有清涼無比的海風吹了進來,伴隨著陽光,還有一陣一陣的鳥語花香:
“蘇小姐,我們並沒有軟禁你。”
蘇沫沫在聽了這話之後,隻覺得自己仿佛是聽到了這個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她直接從床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陽台邊上,指著外麵那些每隔十幾米就站著一個的保鏢:
“你敢說那些都不是你的人嗎?”
“那些人的確是我安排的,不過他們到這裏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軟禁你,而是為了保護你。”
洪先生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我早就已經對他們下達過命令,整個島上,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蘇沫沫冷笑了一聲:
“那如果我說我要回家呢?”
“那當然也是可以的,不過前提是您得有法子離開這裏。這裏是位於公海的區域,四周的情況也是十分的複雜,不熟悉的人根本沒辦法進來,裏麵的人也不容易出去。”
可惡!難怪他敢如此坦坦蕩蕩的說他沒有軟禁自己。
他的確是沒有,因為他知道根本就用不著軟禁,自己也沒法子離開這裏。
蘇沫沫望著那一望無垠的海域,好一會兒才姍姍的開口:
“那我能不能給我老公和哥哥報個平安呢?”
這一次她的語氣變得柔軟了許多,即便是見不到他們,至少也讓她通知一聲,讓他們知道自己並沒有出事,這個總可以吧?
“蘇小姐,這件事情非常抱歉,我不能做主。”
洪先生臉上依舊帶著客套的笑容,但是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蘇沫沫的請求:
“因為我隻是這裏的管家,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做主。”
蘇沫沫聽到這裏,突然有一種無力感湧了上來。
她再也沒有發脾氣,反而是幾步走到了陽台上,呆呆的看著遠處一望無垠的大海,一動也不動。
直到那些女傭再一次將準備好的東西送了過來。
聞到飯菜的香氣,用不著洪先生開口規勸,蘇沫沫直接轉身走到了餐桌邊上。
她拉開椅子安靜坐下,乖巧無比的開始吃飯。
看到蘇沫沫突然之間變得如此配合,那些女傭甚至還有洪先生一時間都變得有些不太習慣了。
洪先生在看到蘇沫沫的安靜而又順從的樣子之後,突然之間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等到那些女傭都離開之後,他才開口說道:
“蘇小姐,在一周之後會有船隻進港,到時候Z先生會過來看你。你如果有什麼疑問,或者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問他,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夠保重身體。”
蘇沫沫楞了一下,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看了過去。
隻看到洪先生十分有禮貌的點了點頭:
“就算你用絕食來抗議,我們到時候也可以請醫生給你輸營養針,為什麼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在這裏等到一周之後呢?”
說完這話之後,洪先生就徑直的轉身離開了。
蘇沫沫緊緊的咬著雙唇,她實在是太擔心厲司夜和蘇慕凡,還有自己那兩個孩子了,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才那個瞬間,她突然就想通了。
這些人既然能抓自己過來,而且還把她安頓在這個孤島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那就不會讓自己這麼輕易的死。
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也得好好的在這裏吃吃喝喝。
要麼想法子逃出去,要麼就等厲司夜和哥哥過來救自己。
“寶寶你放心,媽咪一定會乖乖吃飯,你也一定要好好的!”
蘇沫沫低頭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乖乖的吃過飯之後她走出了城堡,這是她到這裏一個多禮拜的時間,第一次邁出了這個城堡。
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十分禮貌的和她打招呼,而且幾乎是每一個人的眼裏都充滿了驚豔無比的神色。
那個少女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迎風站立,那烏黑而又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膀上。
她的五官雖然不像西方人那樣深邃,卻也是無比的精致,看著就叫人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接下來一個禮拜的時間裏,蘇沫沫幾乎是一改最初那暴躁無比的脾氣,開始和城堡裏麵的女傭打成一片。
在她們做飯的時候,會鑽進廚房裏麵偷吃。
在她們澆花的時候也會跑過去幫忙,甚至在她們搞衛生的時候,還會在旁邊講述有關Z國的種種。
每天早上大概六點,洪先生就會在城堡的外麵打太極。
蘇沫沫偶爾看到了一回,就耍賴似的非要他教自己,說自己再過一陣子就要生了,一定要多活動活動筋骨。
這位洪先生四十多歲了卻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對於蘇沫沫甚至連拒絕兩個字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便教了她一些最簡單的動作。
今日傍晚,洪先生接到了Z先生打過來的視頻電話:
“聽說這陣子你們和她相處的都還不錯。”
Z先生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叫人根本就聽不出喜怒來。
洪先生隻覺得後勁一涼,他連忙擺正了顏色:
“是蘇小姐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是嗎?”
Z先生的嘴角輕輕一扯,他冰冷的臉上笑容似乎顯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