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掃了一眼手裏歐式風格的白色請柬,這是慈善之夜的入場券,這個慈善之夜的晚宴設在公海的一個十分神秘的島嶼之上。
具**置在哪裏,他們還不得而知。
所有參加晚宴的人都被要求在晚宴的當天下午三點左右,聚集在愛爾堡的碼頭。
然後由一艘巨型的遊輪送至某一處神秘的島嶼。
在登船之前,他們會接受十分嚴格的安全檢查,絕對不允許帶任何有殺傷力的武器上船。
厲司夜的劍眉緊緊的皺了起來,綁架蘇沫沫的人真的會出現在這場晚會裏嗎?
其實他也不確定,但是這是他唯一的一個機會了,隻要有一絲的線索,他都絕對不能放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莊園外麵開了進來,在距離厲司夜差不多五十米開外的位置停了下來。
厲司夜抬頭就看到陸續十分幹脆的推開車門快步走來,甚至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急切的表情:
“Boss,我們的人可能查到了有關於蘇小姐的線索。”
厲司夜在聽了這番話之後,原本幽深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來,捶在身側的時候也突然緊握成拳:
“說。”
“花溪和厲斐然在我們搜尋的十條線路中的其中一條裏,查到了一個類似華夏國的通訊信號。”
厲司夜原本灰白的眼睛裏麵像是突然被點燃了希望:
“繼續說。”
“花溪他們可以確定,那個手機的波段隻有在Z國以南的地區才會出現,而寧海城恰好就位於Z國以南的地區,我們可以懷疑,這個波段號碼會不會就是蘇小姐留給我們的線索。”
厲司夜安靜地聽著陸續的話,那修長無比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的叩響:
“你現在手頭上能調動的人還有多少?”
“三十。”
“派二十個人去盯著這根航線,你親自過去。”
“是。”
等陸續轉身離開之後,厲司夜起身走到了莊園的外麵。
愛爾堡的秋意越來越濃了,那黃色的風月被秋風卷起散落一地,厲司夜單手插在口袋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發冰了。
在接下來兩天的時間裏麵,陸續的追蹤好像並沒有那麼順利。
第一批追過去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其實按道理來說,陸續親手帶出來的人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了,可是這一次他們竟然還沒追上那艘遊輪,就被團滅了。
陸續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對方極有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所以接下來想要攔截他們,恐怕會更加麻煩。
這一次陸續親自上陣,領著一群退役的特種兵,帶上了最先進的武器和防爆設施,開始追蹤那個電波訊號。
這天中午,司徒先生準時的來到了海島上,準備陪蘇沫沫吃飯。
那個米其林的廚子被換下去了,海島上迎來了一個新的廚子,技術很好,能做得一桌上好的中式飯菜。
自從上一次兩個人對話失敗之後,蘇沫沫便絕口不提要離開這裏的事情。
司徒先生願意過來陪她吃飯,她就安靜的乖乖吃飯。
如果他不來,自己反而落得一個清閑,也不用那樣拘謹。
司徒先生食量不大,他草草的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後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蘇沫沫。
不知道為什麼,蘇沫沫被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怵,在吃了小半碗米飯之後終於吃不下了。
“怎麼不多吃些?”
蘇沫沫在聽了這話之後差點沒直接笑出來,她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有些無語:
“司徒先生,你這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就算我肚子再餓,恐怕也沒有什麼胃口了。”
說完這話之後,蘇沫沫直接站了起來,轉身準備離開:
“我飽了。”
不過她的腳步還沒來得及邁開,就看到洪先生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
他低頭靠在司徒先生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司徒先生臉色明顯一變,雖然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但是這一瞬間細微的表情變化,並沒有能夠逃過蘇沫沫的眼睛。
她立刻就放棄了想要離開的念頭,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司徒先生。
她心裏琢磨著,是不是自己釋放的信號被厲司夜他們收到了?
隻見司徒先生叮囑了兩句之後,洪先生便點點頭轉身離開。
司徒先生一抬頭就對上了蘇沫沫那緊張無比的目光,隻需一眼,他就能夠馬上分析出蘇沫沫此刻的情緒,他淡漠地看著她:
“有人在跟蹤我。”
蘇沫沫愣了一下,然後悶悶的點了點頭:
“噢。”
“你不好奇是誰嗎?”
“像您這種霸道又獨裁的性格,得罪的人應該不少吧,誰跟蹤你,我怎麼會知道?”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著,可是蘇沫沫的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不停的在打鼓。
她幾乎是有九成的把握可以確定,跟蹤他的要麼是那厲司夜的人,要麼就是蘇慕凡的人。
如果是這樣,他們極有可能已經接收到自己釋放出來的信號了。
司徒先生是個老江湖,他光是憑著蘇沫沫眼神裏那一閃而過的一絲一絲的慌亂,就能夠確定,這一次的跟蹤絕對跟麵前這個狡猾的小姑娘脫不了什麼關係。
畢竟當初她剛被送到這座海島上,就知道和洪先生還有島上的女傭們打成一片。
如果換做其他的女孩子,恐怕早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很少有人能夠向她,將自己的態度轉變得如此自然。
這狡猾而倔強的樣子,總是讓司徒先生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你說的也對,我這麼多仇人,又怎麼會知道這一次追殺我的又是哪一波呢?所以我幹脆就直接將他們清理了。”
蘇沫沫臉色一白:
“你說什麼?”
“如果我說的還不夠清楚的話……”
司徒先生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重新整理著自己的語言:
“把他們扔進海裏喂魚,這樣會比較清楚,比較容易能理解嗎?”
蘇沫沫一下子就急了:
“你憑什麼這麼做?”
因為她實在是不確定,要被他收拾掉的那一批人裏麵,到底有沒有蘇慕凡或者是厲司夜。
“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嗎?那些是我的仇人,既然你都不認識,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直到這個時候蘇沫沫才恍然大悟,因為她敏銳的捕捉到了司徒先生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狡詐。
這家夥在詐自己!說不定剛才被追蹤的事情也不過是他胡編亂造出來的,為的就是讓自己方寸大失,乖乖的待在這裏,不會產生別的心思。
蘇沫沫緩緩的吐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優雅的走了過去:
“您說的沒錯,既然我不認識的話,我當然不會在意。”
漫不經心的扔下這句話,蘇沫沫轉身朝樓上走了過去。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司徒先生的表情也逐漸變得有些凝重。
他直接起身走到了莊園的外麵,動作雷厲風行,全身上下都帶著一種叫人窒息的壓迫感。
一直就在外麵等候著的洪先生一看到他出來,立刻跟了上去。
司徒先生的聲音裏麵帶著明顯的不悅情緒:
“第二波人又跟上來了?”
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回碰到有人能夠在第一次被他修理之後,還敢第二次再跟蹤他的。
洪先生的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他點點頭:
“是。”
司徒先生眼底似乎有寒光乍現:
“查出來是誰了嗎?”
“那些人是從愛爾堡港口過來的,而且大部分都是東方麵孔,所以我推測如果不是蘇小姐的哥哥,那就是她的丈夫。”
司徒先生的腳步突然一頓,那冰冷的臉上浮起了一抹幽深莫測的表情:
“厲司夜和蘇慕凡?”
洪先生點點頭。
“看來還有點本事。”
司徒先生說完這句話,繼續朝著港口那邊走了過去。
不過當他踏上甲板的時候,腦袋深處靈光一閃,蘇沫沫那天氣勢洶洶站在船邊的樣子又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那個小丫頭片子很聰明也很狡猾,她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怒。
如果她發怒了,火氣也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消散,除非她還有什麼別的目的。
司徒先生的目光緩緩的掃過甲板,最終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角落裏麵定住了。
洪先生順著他的目光發現在夾板的角落裏,竟然有一塊直夾蓋大小的黑色芯片。
他臉色陡然一變,連忙上前將那塊芯片剪了起來:
“這是……”
司徒先生掃了一眼滿臉詫異的洪先生,臉上那一片陰雲竟然意外的消散了一些:
“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挺機靈。”
司徒先生這句話是在誇讚蘇沫沫?
不過話音剛剛落下,他的眼神瞬間又冷了下去:
“芯片留著,把他們領往另外一個方向,確保明天的宴會不能出任何紕漏。”
“好的,先生。”
洪先生將司徒先生送上船離開之後,這才得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如果剛才司徒先生的話,他沒有分析錯誤的話,那塊芯片極有可能就是蘇沫沫留下來的。
洪先生越發不解了,蘇小姐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這艘遊輪,而且她又怎麼可能有芯片呢?
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洪先生還是很快的便將那塊芯片交給了身邊的保鏢。
那些保鏢按照司徒先生的吩咐,把芯片放在另外一艘與這條路線背道而馳的遊輪之上。
遊輪朝著相反的方向,以最快的速度繼續遠航。
原本隻要二十分鍾之後,陸續的快艇就能夠到達這座海島,可是快艇上的偵查人員卻突然表示:
“遊艇已經開始移動了,朝著東南方向而去,他們的速度很快,我懷疑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們了,準備開始逃竄。”
陸續在猶豫了一瞬之後立刻開口:
“馬上追上去。”
陸續他們並不知道,他這一調轉方向,立刻就中了司徒先生的圈套。
因為在海島的中控室裏麵,陸續駕駛的那輛快艇已經飛快的被納入了監視的程序。
中控室那邊開始釋放信號,擾亂陸續快艇上麵的雷達,讓他們被困在這片海域裏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脫。
這一夜,厲司夜都沒有等到陸續的消息,他的心中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看來這一次,他是真正的遇到對手了!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清楚蘇沫沫現在的處境有多麼的危險。
所以他必須在最快的速度裏麵找到她!
好在陸續在失聯之前曾經傳過來一份航線的簡圖,根據這份簡圖,厲司夜大概能夠確定明天慈善之夜舉辦的地點,應該就是在這根航線之上。
看樣子歐綺麗的推測並沒有出錯,擄走蘇沫沫的男人,明天一定會參加慈善之夜的晚宴。
而且這個人的身份和來頭,應該是這場晚宴裏非常具有影響力的。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明天在晚宴上想要找到那個神秘人,應該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麻煩。
厲司夜慢慢的收斂心神,轉身回到了房間,他安心的陪這兩個孩子,沒有表露分毫。
他琢磨著,今天必須要養精蓄銳,做好一切的準備來迎接明天那一場無法預測的挑戰。
第二天下午三點左右,蘇慕凡他們一行人來到了愛爾堡的港口。
因為今天這場盛大的晚宴,港口已經全麵的都被封鎖了,除了一艘巨型的遊輪靠在港口之外,其他的航線基本上都已經停運。
而那艘巨型的遊輪將承載著全世界最有身份地位的人,前往那座神秘無比的島嶼,參加這一次無與倫比的慈善晚宴。
能夠踏上這艘遊輪的非富即貴,隨便挑出來一個都不容小覷。
歐綺麗率先下了車,她幾步就走到了蘇慕凡的身邊,十分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
蘇慕凡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其他的表情和動作。
而剛剛從車上下來的慕綰綰也恰巧看到了這一幕,不過她的臉上也並沒有什麼變化。
厲司夜環顧四周,發現這一次幾乎所有參加宴會的男兵都會帶著女伴,而且他們登上遊輪的時候,都互相挽著手挽,以此來確定彼此之間的關係。
厲司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有十分嚴重的潔癖,除了蘇沫沫之外,其他的女人近身他都會下意識的產生厭惡的身體反應。
慕綰綰看到厲司夜一直沒有動作,幹脆主動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
“厲少,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