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不能處理厲司夜的傷口,給薑明朗打打下手那也是好的。
消毒室裏麵,厲司夜正準備脫衣服,可是當他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的時候,一回頭便看到了滿臉焦灼的蘇沫沫。
於是厲司夜脫衣服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扭頭朝著蘇沫沫那邊看了一眼:
“要不然你先出去,我換好了藥就過來。”
厲司夜的聲音很溫柔,帶著幾分商量的語氣。
而這個時候薑明朗也正好在操作台那邊準備消毒紗布,還有藥水。
突然聽到厲司夜用這麼溫柔的話安撫著蘇沫沫的情緒,她下意識地扭頭朝著蘇沫沫那邊瞥了一眼。
隻見蘇沫沫臉色緊張地站在厲司夜的旁邊,一雙小手緊緊的拽著他的袖口,此刻正用力地搖著頭,目光堅定:
“我不出去。”
薑明朗輕輕炸了眨眼睛,她故意開口刺激她:
“小妹妹,你確定你不出去嗎?”
蘇沫沫依舊十分執著的搖了搖頭:
“我不出去,我就在這陪著他。”
這個時候薑明朗直接走了過來,她聳了聳肩,晃了晃自己手中明晃晃的剪刀,哢嚓哢嚓地將它甩得清脆作響,想要借著這個勢把蘇沫沫嚇跑:
“既然你不肯出去,那我就事先得給你打打預防針了,待會兒你要看到的場景***,血腥暴力,你可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千萬不要嚇哭啊!”
聽道薑明朗的這一番形容,蘇沫沫就算是不看,也知道厲司夜的傷有多重了。
她的臉色微微開始變白,可是語氣依舊十分的堅定:
“其實我早幾年也是一個醫生,雖然隻是一名心理醫生,但是正常的護理我還是知道的,我在這裏或許能夠幫上你的忙。”
如果傷者是別人,或許蘇沫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會非常非常的理直氣壯。
在包紮傷口處理腐肉的時候,也會臉不紅心不跳。
可如果這個人是厲司夜的話,她真的沒有辦法保證。
看到蘇沫沫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微微有些發抖,厲司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薑明朗,她懷孕了!”
厲司夜的言下之意就是讓她適可而止,不要老用自己受傷的這件事情去嚇唬她。
薑明朗在聽了他的這番話之後,有些無趣的聳了聳肩:
“愛情的酸臭味兒!厲司夜,我說你這男的可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一點也不好玩,我這不就是逗她一下吧,瞧你緊張的。”
說完這話,她又變了臉,朝著蘇沫沫的方向輕輕眨巴了一下眼睛,十分嬌俏的開口說道:
“小妹妹,你知道我是在開玩笑的,所以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當……當然。”
蘇沫沫有些敷衍的點了點頭。
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和薑明朗開這種玩笑了,因為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厲司夜的身上。
她很想知道厲司夜的傷勢到底怎麼樣了。
為什麼他體內明明有一枚子彈,他卻不肯取出來了,還要讓薑明朗將傷口縫合?
帶著這份疑惑,她看到厲司夜慢慢的退去了身上的衣服。
他將最後一件白色的襯衫脫去的時候,腹部上纏繞著的白色紗布赫然暴露了出來。
因為剛才動手打了人,所以他腰上的傷口受到了牽連,雪白的紗布上已經有鮮紅的血浸了出來。
厲司夜有些不太放心,他回頭朝著蘇沫沫那邊掃了一眼。
這個時候,卻發現蘇沫沫此刻正輕輕的咬著下唇,專心致誌,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腰上受傷的位置。
“……”
原本打算在開口說些什麼,此刻也全部都哽在了喉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有些無語地歎了一口氣,看這蘇沫沫今天的樣子,隻怕不看到自己的傷口情況,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於是就這樣在蘇沫沫的緊緊注視之下,腰上的紗布被一層一層的解開。
當拆到了最後一層紗布的時候,因為血液已經快要凝固了,所以薑明朗直接用上了剪刀。
所有的紗布全部都被拆了下來,蘇沫沫清楚地看到在厲司夜左腹部的位置有一道差不多四五公分長的疤痕。
因為剛才他和別人動了手用力過度,所以稍稍長和了一些的傷口,又再一次的裂開了。
這個時候就連自詡神醫的薑明朗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歎了一口氣:
“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可真的沒法保證你這傷口到時候要恢複到什麼時候去了!要是體內的細菌感染蔓延到了脊椎損傷了脊椎細胞,變成植物人那也絕對不是危言聳聽的事情,厲司夜,你就不能讓我們這些當醫生的稍微省省心嘛?”
薑明朗說的其他的內容,蘇沫沫都十分自覺的給屏蔽了。
因為她隻聽到了一個詞語——植物人。
她也曾經是一個醫生,雖然隻是一個心理醫生,對外科或許沒有那麼擅長,但是最基本的一些醫學上的道理她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