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聽到“植物人”這三個字之後,她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站穩。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她連忙轉過頭來,一把拽住了厲司夜的胳膊,拚命的搖頭,似乎是不願意相信:
“怎麼會這樣呢?不是腹部受傷嗎?怎麼會這麼嚴重?!”
情急之下,蘇沫沫一把抓住了薑明朗的胳膊,眼神之中帶滿了乞求。
再開口的時候,那一副樣子就差發毒誓了:
“明朗姐,我向你保證,這一次等他傷好了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的仔仔細細的照顧他,絕對不會讓他再出任何的紕漏,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呀!他不能變成植物人的。”
蘇沫沫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微顫抖,那雙清澈而明媚的大眼睛裏麵,也因為著急而蓄滿了清淚。
她幾乎是用盡全力才克製住自己不要發抖,克製住讓那些眼淚沒有掉落下來。
那張小臉之上寫滿了堅強和倔強,叫人看著覺得非常非常的心疼。
薑明朗這個時候哪裏還生得出什麼故意捉弄她的想法來呀?
看到蘇沫沫挺著大肚子,還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隻能開口安慰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曾經是一個醫生吧,雖然說你是心理醫生,對我們外科這方麵可能真的不太熟悉,但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你都沒聽明白嗎?”
“植物人這種情況我說的是有可能,退一萬步來講,我可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他要是真的變成植物人,那我就賠一條命給他總行了吧。”
蘇沫沫因為情急沒有再繼續說話,她隻是乖乖的站在旁邊伸手握著厲司夜。
薑明朗已經開始重新提厲司夜處理起傷口來。
在處理的整個過程中,厲司夜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
蘇沫沫在旁邊看著,心疼的快要暈過去,甚至於在這期間她隱忍不住衝到外麵幹嘔了好幾回。
厲司夜本來打算讓她在外麵耐心地等著,可是蘇沫沫卻死活都不樂意,非要在旁邊全程陪同。
她雖然沒有說出來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執拗,但是厲司夜跟她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呢?
蘇沫沫就是要親眼目睹這一切有多麼的恐怖,下一次她才能夠記住教訓,不會再重蹈覆轍,犯一樣的錯誤。
“明朗姐,白……不是說厲司夜的腹部還有一枚子彈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沫沫突然想起了白羽菲在離開之前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
為什麼連她都知道厲司夜身體裏還藏著一顆子彈,卻不願意動手術把它取出來呢?
薑明朗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厲司夜,似乎是在用眼神詢問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將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不過厲司夜投來的目光裏卻帶著一絲的警告和威脅。
這讓薑明朗有些無趣的聳了聳肩:
“我覺得這件事情你得問你自己的親親老公。”
蘇沫沫知道這個時候厲司夜很痛苦,所以並沒有著急想要得到答案。
她耐心地陪在厲司夜的身邊,打算等他的傷口全部都處理完畢之後再和他聊聊。
整個傷口處理過程差不多花了有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當薑明朗將傷口上麵的汙血清除,又重新上藥消炎,把裂開的傷口再一次用美容線縫好最後一針,結束時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好了,不過厲司夜,這一次我必須要警告你,這個傷口已經重複縫合了兩次,日後還要經曆一次手術,也就是說這個傷口一共要重複縫合三次,所以不管用再怎麼昂貴的藥也一定會留下疤痕的。不過你一個男人身上有幾道疤也是正常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薑明朗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將自己手上的橡皮手套摘了下來。
她抬頭看向厲司夜的時候,發現他已經疼得臉色煞白,就連背後的白襯衫都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
蘇沫沫看到他那強忍著痛苦的模樣,心疼的隻能站在旁邊不停的給厲司夜擦汗:
“老公,現在有好一點了嗎?”
薑明朗扔了兩粒止痛藥過來:
“先把這兩顆止痛藥吃下去吧,這樣你才能夠休息的好一些。”
厲司夜本來是不想吃這種東西的,可是在蘇沫沫的強烈要求之下,他還是用溫水拌著服用下去。
吃完藥之後,厲司夜被她們兩個人攙扶著在病床上躺了下去。
他的聲音非常的疲憊,而且很微弱,就好像是多說一個字都要耗費很大力氣似的: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蘇沫沫在一旁心疼得要命,她輕手輕腳地替他蓋好了被子:
“要是累了的話,你就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厲司夜本來是不想讓蘇沫沫太辛苦的,畢竟她現在還懷著身孕,而且廚藝實在是……
可這個時候,他也實在是提不起勁來給她們兩個女人去準備什麼吃的了,隻能點點頭。
蘇沫沫才剛剛轉身走到病房的門口,還沒來得及跨過門檻,厲司夜就已經疲倦地閉上了眼睛,沉沉的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