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蘇晚這般傻氣模樣,薄雲熙微微勾了勾鮮紅幹裂的唇,大手無力的撫摸著她小臉輪廓。
“晚晚,我終於感覺到你是我的……咳!”
薄雲熙氣若遊絲出聲,傷口的痛楚突然嗆得他狠狠一咳,一股鮮血猛得湧出,但像是怕嚇到蘇晚似的,他生生咽了下去。
“你怎麼這麼傻?”
蘇晚徹底崩潰,淚珠潸然一滑,驚慌擦著比薄雲熙沒能忍住溢出嘴角的絲絲血痕,既希望他吐出殘血,不要那樣痛苦的強忍,可又害怕他吐出血水,會死掉。
“雲天,我的女人和孩子能交給你嗎?”
薄雲熙已是強弩之末,心知肚明時間不多,他沉重的向薄雲天伸出手。
“二哥,我一定會保護好晚晚和你的孩子!”
薄雲天半跪在地,雙手握住薄雲熙的手,跟別人崇拜薄雲熙一樣,他亦是敬佩薄雲熙,從來沒見過薄雲熙這般狼狽模樣,他心疼如刀攪。
“晚晚過得太苦,如果……”
如果什麼薄雲熙似乎有些說不出口,一頓,轉動了下已然沒有焦距的深邃眸子,“總之一切拜托給你照顧了……”
合了合疲憊不堪的眼睛,他笑,“晚晚,我們的孩子好像在動……”
聲音越來越低,血液大口大口從他嘴裏流出,那撫摸著蘇晚肚皮的大手終是垂了下去。
“不!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照顧!薄雲熙,你給我起來,起來我告訴你,我為誰而來……”
一刹,蘇晚聲嘶力竭痛哭出聲,一遍又一遍想要抹掉他嘴角殘血,可是血水將她整片衣袖都染紅,怎麼都抹不幹淨,薄雲熙也沒能再睜開眼睛。
肚子裏的孩子像是受到母體情緒的牽引,異常大動,下體一股血流像是突然崩裂,急火攻心的蘇晚“嗯”一聲,噴出大口鮮血。
“晚晚……”薄雲天大驚,一推發僵的軍醫,“還愣著做什麼?快給她醫治!”
“蘇小姐羊水異常,又有血崩跡象,情況危急,為今之計隻能保一個,若是保大,隻要蘇小姐撐到援兵來,我確保她平安,可若是保小,胎兒就必須馬上拿出來,否則會被憋死……”
“保不住她母子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
軍醫顫顫巍巍稟報,薄雲天卻根本聽不進去,拽著軍醫衣襟,聲音鋒利如刀。
“現在就給我接生!”
像是木偶的蘇晚突然回過神來,死死抓住軍醫的褲腳,那是義無反顧的保小。
“晚晚,別說傻話,我一定會保你母子平安!”薄雲天俊臉狠狠一沉,蹲下身將她一抱,“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走,讓雲熙和我的孩子活活悶死在我肚子裏嗎?”蘇晚視線緩緩轉過來,平靜到可怕的盯著薄雲天,那是薄雲天從未在她目光中見過的犀利,他一滯。
也正是因為這一僵滯,隻聽“嘩啦”一聲,蘇晚拔出了他腰間佩刀。
“晚晚……”
寒光一閃,薄雲天俊臉震驚得變了型,想要阻止可已來不及,蘇晚肚皮皮肉已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