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念珍眼觀鼻鼻觀口,裝作沒有聽見。

胡三嬸氣得暗中跺腳,自己顛顛跑過去,道:“怎麼可能!那不過是說說罷了。”

費母嗤笑,聲音很輕,卻讓胡三嬸的臉瞬間漲紅了。

此時周圍已經是圍了不少人了,胡三嬸在村中名聲向來不怎麼樣,看見她吃癟,眾人別提多高興了,嘲笑聲四起。即便是臉皮厚如胡三嬸,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拉著胡念珍的手,疾步回了家。

等把家門一關上,她的臉瞬間就變了,黑沉著臉,拎起門後的棍子就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我叫你拿喬!這下子婚事黃了我看你怎麼辦!”

胡念珍心說那婚事黃了可真真兒叫如了自己的意了,多好!

她一把將棍子截在半空中,反唇譏諷:“什麼怎麼辦?我根本不想嫁!你方才在外頭那般丟人,現在回家還這麼對我,你還真是嫌自己不夠潑婦?”

“你這是在做什麼!”

叔叔憤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三叔,你來了。”胡念珍猛地甩開棍子,原原本本地將事情對三叔一說,轉頭離去。

她聽見身後傳來三叔的呼聲嗬斥:“你還真是嫌不夠丟人!給我好好在家閉門思過!”

胡念珍嘴角揚起愉快的弧度,邁著輕快的步伐回房歇息了。

有仇必報的感覺,真好!

第二日,她再度隨著眾人上山。王二依舊是對她愛答不理的,瞧見她來了,板著臉就往山上走去,而杭家兄妹則是擔心她,和她一道上山。

唯一不同的便是這次費博遠也來了,慢悠悠的跟在了她們三人身後。

昨日胡三嬸鬧的那一出在村子中早就傳開了,杭錦瞅瞅二人,自以為是貼心的把杭楚也拉走到前方聽不到兩個人說話的地方。

費博遠本身不喜說話,一臉淡漠的走在胡念珍身旁,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胡念珍暗中偷看了他好幾眼,見他隻是專注地看向前方,自己心中也難免泛起嘀咕。

這個人雖說是自己上輩子的夫君,但兩個人見麵的機會寥寥,更不用說是相處的時間了。自己對他的了解,也多數是來自家人對他的評價和幾封家書。

胡念珍胡思亂想著,就沒有注意腳下的路,一步小心磕到路邊的石頭上,身子登時晃了晃。旁邊的費博遠注意到了,伸手扶她。結果剛好就抓在了昨日胡三嬸打的地方上了。胡念珍疼的一個機靈,臉都白了。

費博遠臉上終於是有了少許的變化,但是他還是等著胡念珍站好這才放開了手。

他上下幾眼,問:“受傷了?”

胡念珍不想他知道自家那些事,隻是搖頭。

費博遠也不好多問,便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說即可。”

胡念珍點頭,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氛圍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尤其是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她就恨不得趕緊走到杭家兄妹旁邊。

至少能找點話說就可以啊!

沒有想到的是費博遠再次開口道:“昨天之事……”

胡念珍驚訝地回頭看他,對方臉上出現了很是少見的淡淡的粉色,似是有些猶豫。

她有些想笑。到底還是少年,發生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也相當難堪罷?

正想著,就聽見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你不必放在心上。”

胡念珍更加驚訝了:“你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