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葉瀾清最愛過年,因為過年可以穿新衣裳,可以拿壓歲錢,可以買收到好多漂亮的禮物。
是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特別不不願意過年了呢?是從爸爸離開那個原本屬於三個人的幸福之家,無情地碾碎了她和媽媽的溫馨快樂開始的嗎?
自從爸爸媽媽離婚後,葉瀾清便恨極了爸爸,拒絕每月從爸爸那裏拿撫養費,拒絕聽到有關爸爸的一切消息,甚至根本不想再提到他的名字。
媽媽去世之後,盡管外公曾經從中調解倆父女的關係,但葉瀾清還是恨他,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那是從心底裏湧出的恨,恨他有一顆如此狠的心,為了一個認識了幾年的女人,就可以拋棄結發十幾年的糟糠妻和最愛的女兒,這樣的男人禽獸不如。
他曾經解釋說他是為了愛情而拋棄了婚姻,但是他和媽媽之間沒有愛情嗎?難道他忘了在多年前的某個冬日,冒著大雪來回跑了一百多裏,隻為了給他新婚的妻子送一件她特別喜歡但是不舍得買的新毛衣?那是他用自己一個月的加班費買的。現在想想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新啊!
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就是愛情,比如她的父母。
和一個人相愛也並不是那麼簡單容易的事情,或許對方會三心二意,偷腥劈腿,或許對方的父母會嫌棄你的容貌、家庭、出身,比如她和……
其實,葉瀾清很少想起那個人呢,畢竟愛了,畢竟分了。這幾年,他過得怎麼樣?是否忘卻了以前的甜與蜜?是否有了新的歡與愛?是否可以相逢一笑,雲淡風輕?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就像有人說的,有些人走了,一輩子也不會再現。有些人來了,卻再也回不到當初的諾言。何必自尋煩惱,為難自己?
雖然才下午5多點鍾,但是外麵天已經黑了,又加上下雪,所以這個時段出租車並不太好打。葉瀾清在路邊等了20多分鍾之後,凍得腳都有些麻了,終於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正好是下班高峰,所以出租車走走停停,並不比人行道上的騎自行車的人們快多少。道路兩邊霓虹閃爍,多少次,走在華燈初上的路上,葉瀾清總會有一種悲哀自憐的情懷,看萬家燈火,她需要的不過是一盞。那一盞叫做守候的燈柔和溫暖,在慢慢黑夜裏,她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可是,她知道除了外公外婆誰也不會為她點燃這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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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片雪花飄灑在燈火輝煌的夜的街道上,閃爍流動,飄渺迷蒙,葉瀾清的思緒也信馬由韁,不知跑到了哪裏。
直到司機師傅把車開到小區門口,回頭看看還在發呆的葉瀾清,說道說道:“姑娘,到了。”
葉瀾清付了錢,下了出租車,一溜小跑進了大廈,走進樓梯,正要關門,卻聽到有人喊了一聲:“請等一等。”接著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擠進來,一手抱著一個盒子,朝她笑道:“回來了,不好意思,幫我按一下22樓。”
葉瀾清有一點兒失神,男人不是很帥,但是臉上的笑容很迷人。
餘臨風看著眼前的女孩,一個長長的馬尾辮感覺很清爽,臉龐上凍出了兩團紅,增添了一些小可愛,餘臨風想,她笑起來的樣子應該是風情萬種吧。
回到家,葉瀾清先洗了一個熱水澡,這才覺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她穿上那件洗的有些褪色的夾棉睡衣,這件藍底白色小碎花的睡衣陪伴了她有十多年了,盡管看上去很舊很舊了,但是葉瀾清卻舍不得丟掉,葉瀾清並不是一個怎麼念舊的人,但是對這件睡衣卻情有獨鍾,從高中到大學直到現在,每個冬天,這件睡衣溫暖了她冰冷的心。因為這件睡衣是媽媽一針一線縫起來的。
葉瀾清在客廳裏舒展了一下腰身,她身材不高腿卻很長,小時候練過一段時間的芭蕾舞,因為吃不了那個苦,上了初中便荒廢了,現在沒事的時候踢踢腿收收腹倒也當鍛煉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