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城無奈地看著,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喝這麼急幹什麼?又沒人搶你的。”
葉瀾清盯著他沒說話,隻覺得好笑,這個男人真的是天生的好演員,可是他真的不必這麼關心她,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因為她不需要,她真的不需要。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的寂寞。
“怎麼了,看什麼?”蕭惜城被她盯得有些茫然。
“沒什麼,洗洗澡睡覺吧,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葉瀾清站起身來走進浴室。她撫摸著自己的肌膚,剛才他的手摸過的地方……
她在浴室裏呆了好長時間,待她出來的時候,蕭惜城早就穿著浴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葉瀾清掃了一眼,電視裏放的是財經節目,女主持人漂亮又知性。顧安然曾說過,漂亮可以整出來,但是氣質是裝不出來的,所以薛秀兒隻能主持那些沒有什麼智商的節目。不過,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看水城的某些重播的節目嗎?
“你已經洗了一個多鍾頭了,我在想,你再不出來,是不是要砸開門進去救你。”他看著她說話一本正經。
“是嗎?謝謝,我喜歡洗得幹幹淨淨的。”葉瀾清打了一個嗬欠,“你接著看,我先睡了。”說著她走進臥室。
這幾天,她沒怎麼休息好,是真的累了,五分鍾之後,蕭惜城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似睡非睡之中了。
蕭惜城靜靜地看著她,即使在睡夢中她也是輕蹙眉頭,他伸了伸手,想要輕輕地給她舒展開,但行將觸及之時又慢慢地收回。
他知道她曾經不快樂,他也想努力地使她幸福,可是卻似乎總是事與願違,他能感覺出她對他的抗拒,是的,她從來沒有對他敞開心扉接納他。他有時也檢討自己,可是他真的盡力了,問題到底出現在哪裏?
他靠她很近,能聞到她發絲散發出的淡淡的洗發水的味道,這種味道就像蜂蜜一樣吸引著他,他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頭發,輕輕地嗅著這清香。
就在他抬起頭的瞬間,葉瀾清忽然睜開了眼,她有些迷茫地問:“怎麼了,你,還不睡?”
蕭惜城認真地端詳著她的臉龐,輕輕撫上她的雙眉:“沒什麼,親愛的,馬上就睡。”他一掀被子進了被窩,將她摟在懷裏,這麼長時間沒碰她,他真的是想她了,他知道她大姨媽光臨,即使不幹什麼,就這麼緊緊地摟著她,他也心滿意足了。
然而這一晚上,葉瀾清睡得並不安穩,她夢見孩提時一家三口去遊樂園,那時爸爸媽媽感情還很好,她一手拉著爸爸一手拉著媽媽,唱著在幼兒園裏學的歌,快快樂樂幸福無比。她還夢見自己上學的時候,那時她是最聽話最勤奮的學生,每一次都會考第一名,每一次都會得到老師的表揚,她還夢見和顧安然躺在操場上的草坪上看夕陽,耳邊有風吹過,偷聽她倆互相傾訴的悄悄話。她夢見和寧浩然手拉手地在寬闊無比的滑冰場上飛快地滑冰,他在前麵牽著她,時不時地回頭笑著看她……忽然,她腳下一絆,寧浩然的手一下子鬆開,他飛快地向前滑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偌大的滑冰場隻剩下她,她想停下卻停不下來……最後,一下轉到旁邊的護欄上,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就在這時,她突然驚醒了,周圍一片漆黑,隻聽到身旁平靜的呼吸聲。
“怎麼了?做噩夢了嗎?不怕,有我在。”身旁的那個人輕輕地拍著自己安慰著,接著用手擁住了她,葉瀾清的頭枕在了他的胳膊上,她能感覺到他噴在她頭頂的溫熱的氣息。
原來是做了一個夢,葉瀾清清醒了不少,隻覺得剛才渾身都出了冷汗。
聽著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葉瀾清的呼吸慢慢地平靜下來,他的身體火熱,就像一個火爐一樣暖著她,這讓她有一種可靠的安全感。她不自覺地往他身邊靠了靠,就讓她貪戀此時此刻的溫暖吧,盡管這個男人並不真正屬於她,盡管這個男人並不是要溫暖她一輩子的人。
這樣想著,葉瀾清又慢慢地睡了過去,竟然沒了那些可怕的夢。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來的時候,葉瀾清睜開了眼,發現自己竟然還在蕭惜城的懷抱裏,枕著他的胳膊,而他的下巴就頂著她的頭頂,而自己的胳膊還搭在他的腰上。
葉瀾清迅速地收回胳膊,迅速地坐了起來,逃也似的跑進衛生間裏,她一邊刷牙一邊想,誰還沒有個寂寞孤獨的時候,自己隻不過借了一個肩膀用了用,況且這個肩膀的主人還是自己法律意義上的丈夫。
她出來的時候,發現蕭惜城正站在樓上笑眯眯地朝她擺手:“早上好。”他看起來神清氣爽。
“早上好。”葉瀾清回應了一聲,進廚房做早飯。